與胡清菘相識,相交已多年,自北京海淀不期而遇,遂成莫逆,清菘自幼受墨香仄韻熏陶、以青山為故識,以綠水作良儔,沐厥畔之清風,時時以丹青**,丹青所好,人物、山水、花鳥是也。 胡清菘人物畫作品題材上來說,大抵有兩類,一類是以歌頌青春女性為主;一類是描述雅士墨客的風情。再現他們悠閑逍遙的生活片段,也許正是胡清菘的淡泊寧靜,與世無爭的性格,促使他在創作題材取向上,特別喜愛繪寫古代文人雅士的生活情態,畫起來得心應手,他筆下的人物或“獨坐聽松語”、或“誦詩試新茶”、或“騎驢逍遙游”、或“疏野清話”、或“對花遐思”、或“策杖賞梅”……一切充滿著詩意和溫馨氣息。 中國畫創作中永恒的課題是如何處理繼續傳統和自我創新,凡有成就者,必定在此課題前有出色的表現。胡清菘曾廣泛研習傳統人物畫,對北京法海寺和山西永東宮壁畫下過苦功臨摹,又以他獨到的眼力選準了明代的陳老蓮和清代的任伯年,誠然,這兩位是里程碑式的人物畫大師。陳老蓮格調高古而造型奇崛,人物夸張變形,力量氣度磊落,用筆凝練沉厚,設色淡雅簡潔。任伯年線描生動自如,墨色滋潤雅潔,構圖別出心裁,取材為大眾喜聞樂見,這位晚清的人物大師早已消化了前人的法度,是中國人物畫的集大成者,至少千年人物畫的表現在此有了一個停頓,有了一個重熔斷新。胡清菘從他們的藝術作品中深受啟發,但不是簡單仿效,而是綜合自身的性格、氣質和對生活的領悟感受,創出了個性化的藝術風格。 胡清菘的藝術特色尤其表現在三方面。一是講究線條的節律美,用線綿細而勁韌,如行云流水跌宕起伏,情韻意趣盡在其間。衣服的疏密處理尤有韻律感給人以優美的藝術感受;二是講究墨色的淡雅美,注重畫面整體色調的統一,喜用復色和中間色,色調間的差距十分微妙,水墨的基干,淡彩相映襯,不溫不火,不浮不燥,營造出典雅的氛圍;三是講究人物造型的意趣美,變形而有度,適當夸張某些部位,使人物更為傳神而有興味,平添幾分幽默感,但關鍵是結構、體量、質感、絕不放松。就這樣,胡清菘取法乎上,化為自我,變成了自己的高風雅韻,而以當代情懷系列作品,從古典人物到少數民族寫生,從內斂含蓄的傳統神韻到具有激情燃燒的開張和風尚,從長裙寬袖曲婉的線型感到短、露、透的塊面感,揭示了當代女性思想、情感、性格美。在技法處理上,非常注意時空凸現,用古代女子的傳統裝束和現代女性的特征刻畫構成畫面的時間跨度!用主體人物和配景樹石制造畫面的空間余地,特別是虛實關系處理得微妙有致,輕重緩急、焦重濃淡較好地突破了水墨“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技術難度,增強了畫面的藝術感染力,在目下人物畫多以單人成幅的作品現狀中,胡清菘更喜歡多人組合的宏篇巨幅,當然這需要準確的人物塑造、嫻熟的造型手段、淵博的社會知識、深厚的文學素養,為此他耗費大量的時光和精力,成百上千的速寫,拍攝大量的照片,反復的梳理提煉,一張大制作往往是一個艱苦漫長備受煎熬的過程,需要超長的耐心和毅力,常人難以承受,這也正是體現巨幅作品的藝術價值之所在。 一個出色的人物畫家,僅僅會畫人是遠遠不夠的,他應同時具備花鳥、山水等表現技巧,才能保證畫面的豐富性,滿足創造某種特定意境情調的需要,胡清菘就是這樣的畫家。20 多年來,胡清菘遍游大江南北,將大自然的神雋之美盡收眼底并融會于心,溢于筆端,在探索中創造了自己在山水畫作品上的藝術語言——彩潤、清新、空靈、氣韻生動、恬淡優美的水墨風格。云壑、流水、飛瀑、小橋、村舍、奇峰、冰雪他將這些素材加以裁剪,創造并予以精心提煉而成為一系列的佳作,而他的山水畫與他人不同之外在于將傳統與現代完美的結合,大膽采用西畫的表現手法,把注重內在精神氣質的中國山水畫與側重外在形式的西方繪畫有機融合,他用絢麗的色彩和多變的水墨成功地將大自然的陰柔之美與陽剛之美相交輝映,進一步豐富了水墨山水的多元審美情趣。 從拿起畫筆的那一天起,就有一個美好的理想和信念在支撐著胡清菘的執著,那是一種對于沉淀了華夏文化土地的愛,他筆下的人物、山水、花鳥等作品給我們開辟了一片新天地,從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體悟到一種情懷,寧靜而高雅,我們可以感受到他精湛的藝術技法所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審美的快感,還有空靈的詩意,我們應該從畫家的心靈深處領悟作品里的內心世界,這樣才能真正走進畫家的繪畫語境,才能和畫家進行心靈的交談。 道臻/文 文化部中國畫美術館副館長、策展人、藝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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