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枝能 于 2018-8-29 16:50 編輯
大山深處的詩意堅守者 ——專訪我縣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李枝能
《納雍報》記者 張 志 【作家檔案】 李枝能,筆名李之倫、木子,1964年3月生于貴州納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研究生學歷,中學高級語文教師,長期從事文字編輯工作。有詩歌、小說、散文、新聞、學術論文等作品1000余篇(首)發表于《人民文學》《詩神》《花溪》《牡丹》《寫作》《文學港》《芒種》《鹿鳴》《中國散文詩》《中國文學》《當代作家》《參花》《廈門文學》《人民日報》《貴州日報》《高原》《中國教師》《現代教育報》等全國多家報刊。已10余次榮獲全國詩、文大賽獎,有作品選入《新世紀詩選》《當代實力詩人一百家》《中國實力詩人詩選》《青年詩人自選詩百家》《中國當代千人詩歌》等多本集子。著有個人詩集《且行且吟》《流年碎影》《李枝能詩選》,散文集《如歌歲月》。曾被評為中國新詩百年全球華語“百位最具活力詩人”和《文學月刊》年度優秀作家。現為公開出版的大型綜合文學讀本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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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24 21:19 上傳
■記者:我知道李老師已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很為納雍人高興,為家鄉高興。您已年過半百,聽說20歲時就在《人民文學》發表作品,李老師無疑是早慧的,真了不起!你可以給我們聊一下你的文化成長么? ■李枝能:好的。1964年暮春,百花開滿了蒼莽的烏蒙高原,我在一個穿青人和苗族雜居的山寨呱呱墜地。母親說,我出生后整天像只瘦貓,險些被饑寒和疾病叼了去。而我只依稀記得8歲時被割草刀在左手掌與左手臂之間啃上了好幾個印跡。當我懂得如何在布滿青苔和水草的河水里摸魚后,也就懂得僅靠歌謠、課本和大霧籠罩的故事,是不會長大的,還有苞谷面、洋芋苦蕎粑或別的什么。于是,我在從耗子吃剩的書堆里,找到了使我的精神強健于肌體的東西。 6歲那年初秋的某一天,母親把一身泥水的我從頑皮的伙伴們中間拖拽出來,說:快進學堂讀書吧!于是我就背著母親親手縫制的麻布書包,在父親的引領下到了寨上的民辦學校讀書。從此,我不僅要背《老三篇》,還要唱《東方紅》《大海航行靠舵手》《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每天清晨,還要踏著迷蒙的曙色和清冽的露水,先割上一籮牛草,再趕往學校早讀;放學后,還得割草、砍柴、撿糞、討豬草,晚上還得往堂屋里點著煤油燈在石磨旁推磨……在那些時日,因家里極為貧寒,我靠挖麻芋顆穿上夏裝,又靠撿拾洋芋崽穿上冬裝。一年四季,風風雨雨,山邊地頭印滿了我童年的憂傷。我真切地記得:當我背上裝滿洋芋的籮筐佇立在高高的老苗大坡山頂,遙望起伏的山巒,山區的公路上隱隱約約傳來了幾聲遙遠的汽車喇叭聲,我那顆敏感而脆弱的心,頓時充滿了惆悵與幻想。曾記得:當我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已能扛著長長的木桿秤到田邊去、到大樹腳下,代替生產隊長稱秧糞、記斤頭,充當起生產隊的臨時記分員。晚上在生產隊公房里代替會計員宣讀上級下發的紅頭文件。社員們都夸獎我說:我不僅能認得秤,還會寫村子里所有人的名字,真有出息!也就在那一年,在我去守田水的時候,便趴在了田埂上讀起了向別人借的被耗子啃得殘缺不全的《紅樓夢》《西廂記》《水滸傳》之類的長篇小說。從此,我便不斷在書中認識了許許多多像寨民們一樣不幸的人,也認識了善良與邪惡。 在小學盡管我的成績一貫名列前茅,卻未能進入我日思夜盼的區上完中,只得到公社的以支塘小學“戴帽”初中班就讀。因為家里無力供我住校,我每天只能用幼小的腳丫,丈量10多華里的山路——每天雞啼三遍過后,我就得起床熱飯,填飽肚子之后,又炒了一碗苞谷花裝滿放進書包里,或者撿上10來個洋芋,備作中餐。這樣讀書,幾乎可以不花錢。在那些朦朧的月夜,有時我分不清早晨還是夜晚。從家里背起書包走了好幾里崎嶇難行的山路,天,仍未放亮。由于生怕撞上山鬼和野物,頭皮不禁一陣陣發麻,但也只得壯著膽子,滿懷恐懼地走過黑黝黝的山包包……這樣一直撐熬了三年,眼看快要混到初中畢業了!所幸的是,通過初中最后半年的懸梁刺股,竟然考上了納雍縣師范學校,成了本大隊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吃皇糧”的人。 進入納雍師范后,班主任田中生老師和語文老師劉啟芳了解我的情況,對我更加關懷備至,由于我的作文寫得好,常被劉老師當作范文在班上念。1979年劉老師還推薦我參加全縣中學“愛我家鄉”征文競賽,散文《請到我的家鄉》居然獲得了一等獎呢!畢業后我被分配到母校以支塘小學任教,16歲當上了小學教師。我的詩歌處女作《致母親》發表在1984年第4期《人民文學》上。它在朋友同學羨慕的眼光中堅定了我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的信心。1985年8月參加成人高考,我進入了教育學院中文系學習,2006年1月又于西南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其實我真正的文學創作是在教育學院讀書期間。 由于早期人生的酸甜苦辣,我在大學時崇拜起了文學作品中的許多精神領袖,尤其對神靈歌詠的泰戈爾更是感念不已。因此,我在詩歌中找到了情感激蕩與流瀉的甬道。 我的家庭沒有文學氛圍,但有生活沉淀。我的父親是讀過幾天私塾的小學民辦教師,他也被那時的經濟困乏所糾纏著。家里殘缺不全的《論語》《大學》《中庸》《詩經》《禮記》《增廣賢文》幫我開拓了起初的智慧,連環畫《平原游擊隊》《沙家浜》讓我迷上了故事。煤油燈下熬更守夜看書想做文人,父母和家人談不上太理解和支持,因為畢竟不是一個文學的時代。盡管我明白,能夠升官發財肯定比成為一個作家、詩人對我的家人實惠,可我還是想做文人。 ■記者:據說80年代末90年代初全國極為活躍的納雍籍校園詩人李東是你的得意弟子,在這里能不能給我們分享一下你與他們的一些文學故事。 ■李枝能:李東是我在龍場中學任教時的學生,現定居北京,從事圖書出版工作。他讀書時很勤奮。李東生于1975年12月,系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1989年開始發表作品,迄今在全國報刊發表作品500余篇,出版有詩集《月亮的衣裳》《只要太陽愿意》、散文集《山菊花作證》、小說集《你曾經答應過我》等,著作頗豐。 李東讀初一時是我班班長,不善言談,性格內向、沉穩,給人一個“大姑娘”的形象。他酷愛文學,1989年第一次總溪河筆會時我給他布置作文《我多想——》的一首小詩得到朗讀。發現他有寫詩的基礎,我就介紹《兒童詩歌報》《吉檀迦利》《詩歌報》等報刊給他讀。他曾經在一首詩里說:“我要讓綠色的小槳/在期待的歲月里/蕩出往事的紅帆船/讓童年的幻想/在忽閃忽閃的星星上/聽完奶奶古老的傳說后/第一次放飛欲望……”。為了激發全校師生的寫作興趣,當時我們成立了“春潮文學社”,李東任文學社社長,并辦了社刊《春潮》(油印),同校陳金平、陳俊龍、陳昌權、楊洪軍、楊仕新等老師也參與其中。當時我們還向全國許多單位寄發。因“春潮文學社”較有影響,社員發表作品數量之多,成績卓著,連續三年被全國中學生文學社團研究中心評為全國優秀文學社團。后來社刊《春潮》發展為對開4版鉛印大報《黃果樹文學報》《青春特刊》。 1989年8月他的處女詩作《童年》經我修改后在湖北《學語文》上發表了,此詩被收入《春天的詩——中學生優秀作品集》,這算李東的文學理想之舟揚帆起航吧。1989年年底,他的9首詩作分別在《學語文》《新芽》《中國少年報》等6家報刊發表。其中,《無題》獲“丁玲杯”全國校園詩歌大賽一等獎;《黃昏》獲江蘇第二屆海內神筆邀請賽二等獎;《期待》獲全國第四屆“春筍杯”優秀獎;《十四五歲的航程》《父親》分別獲《中國初中生》、安徽文聯全國全國大中學生旅游作文大賽一等獎和三等獎,豐收的碩果總是鐘愛這位辛勤耕耘的孩子。經過幾年孜孜不倦的努力,他三年的寫作生涯中共發詩28首獲獎10多次。憑這些“小影響”,他在當時省內外校園文壇出了名,得到很多大中學生的無比仰慕,每天的信函如雪花飄至他的手中,要求李東當他們的文學指導老師。《琴聲報》主編陳振興來函祝賀并鼓勵他再接再厲;“中國中學生詩人協會”“中國南方詩人學會”吸收他為會員;《中學生學習報》《琴聲報》都聘他為小記者和特約記者……他用熾熱的心裹著一輪燃燒的太陽,在目光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李東并沒有陶醉,也沒有停步,他把歲月交給了新的征程,交給了新的年華,他至今還筆耕不輟呢! ■記者:李老師對詩歌、散文、小說都有著筆,你對詩歌散文小說的寫作有怎樣的領悟? ■李枝能:我青年時代尤喜詩歌創作,中年時代有時寫散文有時也寫小說,部分作品已發于全國公開發行報刊。不管詩歌、散文,還是小說,文理都是相通的,想要寫好,需要知識的積淀、創作的激情和豐富的想象力。 人的青年時代好似一首激情澎湃的詩歌,中年時代就像一篇情景交融的散文,老年時代則像一篇立意深邃的評論。 青年時代朝氣蓬勃,精力充沛,思想單純,熱愛學習,對許多新鮮事物充滿好奇,對未來滿懷著美好遐想。這是寫詩的黃金時代。詩歌是感情的產物,抒情是詩歌的生命。詩歌富有跳躍性,短小中蘊含大內涵;詩歌富有形象性,幾句話中藏著真善美的色彩。中年時代成熟穩重,責任重大,閱歷豐富,卻又孕育著明天的希望,這個是寫散文與小說時期。“觀古今于須臾,撫四海于一瞬;籠天地于形內,挫萬物于筆端”。中年人富有經驗、智慧與感悟,需要散文與小說的筆觸細膩的陳述與傳遞。“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人到老年走過了大半生的風風雨雨,經過了無數次的榮辱沉浮,體驗到了許多的人間冷暖和世態炎涼,滿腹有經綸,胸中有溝壑,感情深沉,是非分明,真正達到了“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思想境界,因此對任何事情都有獨到、高超的見解和判斷、裁決的權威。就像文學評論一樣,能對任何體裁作品的思想內容、文學風格和藝術特點等進行分析、論述和評價,并且在評論的過程中能夠旁征博引、論據翔實。其實,人生就是一部長篇小說,我們自己就是這部作品的主人公,我們的所有經歷就是作品的故事情節,少年時代是開端,青年時代是發展,中年時代是高潮,老年時代書寫結局。 因此,我建議詩人也著筆散文、小說和其它體裁,寫散文和小說要有詩情,否則會變成干巴巴的語言堆積。寫詩呢,激情似火易失之于茫然,要使它成為強大光束,需要給詩情以散文式思維理情輸導,使詩情呈現出理性的火花。這樣的詩,意境才深遠闊人,才能經得起千錘百煉。 總之,不管著筆什么體裁,都需要創作激情、人生閱歷的沉淀和奇特的構思。不管著筆什么體裁,都是對生命和情感的體悟,這種體悟越深刻、越強烈,作品就具有一種時空穿透力。作為詩人和作家,要從民族傳統文學中汲取營養和智慧,積極探索文學的新路子,使自己不斷超越和突破,寫出獨具異彩的優秀篇章。 ■記者:在您這么多年寫作生涯中,有沒有哪些人或事對您的創作靈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請您陳述一下。 ■李枝能:談到創作靈感,真的還有那么回事,靈感并不神秘、不唯心。我年輕的時候創作靈感可能來自于對青春的迷茫、情感的憂傷、成長的困惑和懵懂的情愫,以及求學時家庭生活的艱辛與無奈……后來呢,生活的磨難、愛情的失落、精神痛苦無計排解等諸多因素把靈感激發了出來。 比如,花甲年剛過的慈母身患不治之癥病逝了,使我極哀至慟。我家弟兄姊妹較多,大家平時各自都忙著上班,聚少離多的幾十年時光里,彼此從未紅過一次臉,手足之情篤深,其樂融融。都是受到我母親那待人接物寬厚仁慈、謙和熱情、溫良恭讓秉性的影響。母親的闔然離世,對我是個致命的打擊。不僅我的精神支柱訇然倒塌,風燭殘年的老父也失去了依托和精心照料。有那么一段時日我常常夢見母親,久久不能從陰影中走出來。后來我一發子寫了《母親》《崇高的愛神》《唱給母親的歌》《五葉樹》《夢》《在豐稔季節想起母親》等多篇詩文,以寄托無盡的哀思,發在國內好幾家報刊上。 我是一個長期以文字來療傷的人。我之所以寫詩,并不是因為家鄉雄豪聳峙的山峰像詩行一樣排列著。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苦難而多彩的歲月,給了我詩性的啟悟。咀嚼那段遠如逝夢的生活,如同咀嚼一枚苦澀的青果。與小伙伴們在荻花拂蕩的河水里摸魚,在荊榛交錯的山巖上采摘野果,在神話氤氳黑乎乎的山洞旁砍柴,在青禾如浪的壟埂上割草,在貧瘠得只長石頭和草、偏偏不長糧食的荒壩上撿糞……諸多情景恍若隔世,又是刻骨銘心。于是我創作了《懷想童年》《一路行歌》《故鄉》《如歌的歲月》《歲月懷想》等幾十篇《懷想歲月》系列散文。記憶中,剛結婚兩年后,我的妻子遠去江蘇至今杳無音信,又三年后續妻又棄我而走,我苦命的兩個孩子也和我一樣經受多方打擊……母親的離世、家庭幾次的破敗,那時使我幾近崩潰……夜晚,我伏案提筆,寫下了《失落的愛情》《情殤》《為女人哭泣的季節》《夢消殘》《默默的傾訴》等大量詩篇,也發表在國內多家刊物。 靈感,有時苦心搜索而無所得,有時無意之間卻驀地涌上心頭。靈感來時往往精力充沛、高度興奮、浮想聯翩。我創作沒固定的習慣,有時半夜睡醒,胡思亂想得到一些句子,便翻身在一些廢紙或草稿本上記下;有時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靈光一閃蹦出幾個好句子來,便信手寫在煙盒紙上;或者在讀書、看電視、聽音樂、與朋友聊天甚至做家務時,不經意間受到某種觸動,產生某種不期而來的激情和沖動,也趕緊記下來,我的詩文就是這樣產生的。只有少數長點兒的作品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打磨后,在某一時段找到一個觸發點,便源源不斷一氣呵成。我的寫作基本上是“順其自然”,沒有沖動從來不強求自己硬寫,大部分時間是用來閱讀和思考,以豐富自己的學養。 ■記者:李老師今年50多歲,具有“老少通吃”的文化經歷,能不能給我們從你的認知上談談納雍文人的文化創作軌跡? ■李枝能:回想當年,時任龍場區委宣傳委員的王瑞舉(已逝)擅寫散文、納雍文聯工作的邵書義擅寫小說和在龍場區教育組工作的謝洪溟擅寫古詩詞,還有被譽為貴州省唯一的“農民作家”王瑞堯(筆名王鳳茗)擅寫小說和古詩。那時我們經常小聚喝酒品茗聊天吟誦詩文,切磋技藝,共同進步!當時縣文化館工作的袁化鵬文友擅攝影與寫古詩和論文,他常在單位宣傳板報《風物》上發表大家的作品,但凡在文化館門前過往的人,都要在板報前駐足一陣品味文友們的作品。此情此境都過去了,現在難再有啊! 以前,我還和畢節地區文聯主席陳學書老師(已逝)熟識。他是著名的工人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主編《高原》。當時他很關注納雍寫作群體,常寫信來叫我組稿。我曾和維新中學的宋興宇老師組邵書義、宋興宇、王瑞舉、潘勝忠、潘勝澤、李東、安定江等稿件在《高原》上發表。那時《高原》還專辟了一個重點欄目“高原詩頁”,大家寫了不少“高原詩”。 時至今日,我們這些納雍虔誠的文學信徒,主要受到了兩位“納雍名人”的影響:一位是被譽為80年代貴州詩壇“金童”的陳紹陟;一位是國家一級作家、現任廣東省作協副主席的西籬。依己之見,他們一直是納雍文學的旗幟人物,是納雍文人的標桿,是這片土地的精英!陳紹陟1985年10月參加了詩刊社第五屆“青春詩會”后,1986-1988年間就在貴州省作協從事專業詩歌創作,1989年4月出版詩集《生命的痛處》,主要作品還有長詩《西部大書》《黃果樹大瀑布》《哀我中國》、組詩《還鄉》《穿青人》等。西籬貴大畢業后就分配到貴陽市文聯任《花溪》文學月刊編輯。西籬大學時代開始創作,她的詩歌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在全國詩壇產生影響。曾在全國很多大刊發表詩歌、散文、小說作品,也榮獲過很多文學大獎。那個年代我與他們有密切聯系,時有書信往來。除了我積極向他們投稿外,還向他們推薦了部分納雍文友的作品,比如陳俊龍詩歌《山妹子》《有一扇門》在1989年2月《山花》刊載,陳金平的愛情詩組也上了該期《山花》。 回想當年,李東一出名,在一定范圍內蕩起了波紋。當時我任教過的學生康丹瀛、安定江、郭霽、杜華、杜榮、李釗、尚洪波、路喜祥、李凌云等人也受其影響,他們課外勤奮寫作,積極向全國報刊投稿,文學成績也不錯。竟連當時在寨樂革新小學任教的張品、顏訓等人,他們利用周末時間來本校和這些酷愛文學的莘莘學子交流寫作經驗,切磋寫作技藝。這些人現已事業有成,可至今還筆耕不輟。 現在納雍80后90后有不少新秀。80后徐源的詩歌已經走向全國,比我們這些老鬼還厲害,李光明、朱永富、蔣能、楊剛等的詩歌水平也很不錯,我個人感覺就是缺平臺推出。90后有陳再雄、魯海等寫得不錯。70后羅龍近幾年來也沖成了一匹黑馬。當然70后80后90后還有很多沒有和我接觸過的,自然不曉得。 可以說,納雍的文學之路是像砌房子一樣,從地基壘起來的,當然過程中,也不缺“沖鋒炮手”的帶動,比如陳紹陟、周西籬、空空、徐源等。 ■記者:目前納雍的文化現象是怎樣的,請李老師談一下你的認識好嗎? ■李枝能:納雍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被稱為貴州的第二“詩鄉”(貴州第一個詩鄉是遵義綏陽)。可惜的是,目前納雍文學界存在一種“怪圈”,似乎在體制內的和體制外的有較大差距,只是幾個人在玩“文學圈子”,唯我獨尊。沒有打破格局,其他人沒有話語權。缺乏溝通和對接,缺少團結協作的戰斗力和凝聚力。基層的作者就像路邊的一棵野草,誰也看不見。即便以后被少數人發現了,但當地媒體仍然對其沒有絲毫興趣,各種文化活動也很少。長期以來,納雍詩人作家都是各自為陣,都懷揣著自己的文學夢想單打獨斗,沒有像其他地區一樣團結協作,形成抱團出山的群體效應。這僅僅是我個人的膚淺認識。 ■記者:李老師作為納雍作家,現在也身在納雍身在本土,下一步,李老師將怎樣對納雍文化做出您的貢獻? ■李枝能:我雖然是個中學教師,但長期從事文字編輯工作,目前正主編著公開發行的大型綜合文學讀本《中國嵐文學》《納雍詩歌》以及【文化版圖】品牌系列圖書。打算在今后出版的書刊上,擬辟“納雍實力作家”“納雍名人”“納雍文學方陣”等欄目,向外推介本土詩人和作家,向外宣傳納雍文學,力求在有生之年為納雍的發展貢獻微薄之力,為納雍文化做點兒實在的事。 ■記者:很多文人努力了一輩子都進不了中國作家協會,李老師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這樣的身份是怎樣的認識? ■李枝能:我是一個為人做事低調的人,不大喜歡張揚。能進入中國作家協會,實現了自己多年的一大愿望。對我的創作是一種激勵,對自己也是一種參照,更是一種促進。我是以詩歌和散文創作申請加入中國作協的,當收到《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證》時,內心無比激動,也充滿感恩。自認為幾十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得到了認可,加之,當別人稱自己為“詩人”“作家”時,處境不再那么尷尬了。 ■張志:謝謝李老師。 ■李枝能:謝謝你,謝謝家鄉納雍所有關注我的親朋好友,所有關心文學事業的人!
【李枝能近作選】
又到中秋佳節(外一首)
又到中秋佳節 曾經生活的版圖被記憶折疊 靜坐,在庭院 鋪一席柔媚的月光 天氣漸涼,用一碗酒數星星 丹桂花香氣飄遠
月光,搖搖晃晃地走進醉眼
我失散多年的親人和故交啊 此時,你們親昵地喊我乳名
將我的眼淚喊進月色
斑駁疏影,還有千里之外的念牽
如秋風里的落葉,以及飄零的哀怨 當流年的斷章,喊醒我指尖的心事 遠方很遠,也許會有許多 被時間和距離拉長的目光 饑渴難耐 此時,用左手執筆的人 撫不平案幾上的紅塵半卷 今夜,還需在一枚月中,擎一方寧靜 還需在一盅酒里,喊回唐朝的李白 和他手中剛柔的詩篇
中秋情思
夜晚,我很虔誠 將一個橙色的圓餅祭天 幾杯濁酒,一輪圓月 獨守一份憔悴的思念 一只悲鳴的烏鴉夸張地戴著青銅面具 那緩緩張開的翅翼,輕輕掠過 神秘的宇宙,無際無邊 向晚佇立,月光獨白 落滿我記憶的窗臺 你在流云的天空盈滿一個晴朗的等待 我遙望著九天,在溢香的桂樹下 綻放著疏黃的夢幻 曾經,在午夜的街頭徘徊 只為今生的一次邂逅,千回百轉 我知道,你是我曾經舉杯邀月的清影 一眸泛起的情思,在翻滾的云海中涌現 涉水的影子,終于度過了九月的岸 今夜,叩開門扉,和詩歌一起 守望一株蓮的心事,獨倚闌珊 在每一個多情的日子 為自己劃上了一輪心月 讓愛的清輝璀璨 中秋是一個節日,也是一場審判 今晚,我將收集一袖月光入懷 到了冬季,我將捧著你的氣息 燃愛取暖
【注】此文發表于2017年10月23日《納雍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