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詩


時逢庚子，天行戾疫
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
我想起室羅伐悉底城在哪里
我要化作一介比丘僧尼
去尋找主宰疫病的瘟神
我要問問人類犯有何種天條
讓大地荒災流火，聲聲悲遞

佛呵！瘟疫猖獗，萬民受苦
你們誰愿意拯救苦難的人們
我向您跪下，以我卑微的身世
向您表達真誠的哀求。可是
您不言，雙眼微閉
我似乎覺得您哪有救濟的能力

我向列坐的眾神祈求
依然不語，微閉的雙眼
布滿對人類的不屑。我始知
佛蔑視與人類的貪癡與罪惡
持戒、禪定與智慧，三無漏說
的追求，已在天地間漸次淡化

這就是罪孽。佛呵！發發慈悲
我的兄弟姐妹受疫難之苦
你可知他們不能說的話很多
他們想贖罪的路徑被阻塞
他們每家每戶都有足夠的糧倉
而他們缺乏黃金、乳香和歿藥

“愿我的禱告如香陳列在你面前
愿我舉手祈求，如獻晚祭。”
愿上帝不要懲罰人類！可是
佛呵！今春花不開，雨水早來
我知上帝有足夠的理由懲戒人類
人們犯有的罪責自食其果——

佛呵！您不能讓街道失去繁花
您不能讓黃金的田園荒蕪人煙
您讓村莊恢復活力吧！您給
疫難中的人類驅逐掉病魔吧
您給我一副萬能的引藥吧
我要在行乞的路上撒遍大地

我要行乞在庚子春的路上
驅散一場春天的驚慌
我要做佛意授記的使者
趕在夏季來臨，把五谷的種子
撒進泥土；讓荼毒生靈的屠人
放下屠刀；讓萬物諸生各自安好


佛呵！您也流著眼淚，說我
是無能關愛的比丘
無法滿足世尊的心意
面對驚恐萬狀的災黎
同樣是罪過累累的兒女
即使再苦難也要高昂頭顱

您讓我做乞食的逆行者
讓草木、動物與人類醒悟
喚醒昏沉的生命中麻木的基因
要知道生存不是孤立的處境
自然與人的鏈鍵不能斷裂
利益和**收斂一些

佛呵！也給予我乞討的缽盂吧
我不是想要得到豐足的糧食
只是想端好引藥，涂在每個人
的神經上，希望在春天過后
不再讓貪欲給大地帶來罹難
只是讓人們記住，自然的暴戾
人類、佛祖、上帝也無能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