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死
冬天在立春那天
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表鐘是白玉蘭先敲響的
那翩躚欲飛離于枝柯的樣子
我就知道
有人在散亂的梨樹間
潛伏   百萬縞素之兵

誰吹響了春風   這號角
聲聲
誰打開了流水和花蕊
這琮琮琴聲

蕾
枝頭上   有佛坐起
有塊壘    堆積
這一團密碼
只讓春風解鎖

而我
只把文字
當一粒藥丸或蕾
醫病

桃花
誰   把這樣的碎紅
撒入林中

誰   讓星星之火
把春色點亮

《蘿卜》
一
把一朵朵花蕾
開成白云的形狀

風景   是春天里的故事
有風唱著民謠
打馬從山坡上下來
我就與佛有緣了
隨時   一個白白的身子骨
就在地野里
鋪上一些綠葉    涅槃
二
剝開土地的衣裳
一束嫩嫩的月光
是我今生的情人
三
如果還缺人新鮮的腥味
就去曠野里   尋找
那一條   早已在土地里
暢游的魚
早已在土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