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藍雪兒 于 2019-7-16 22: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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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16 22:13 上傳
近日,廣大詩友和讀者期盼已久的南兮新詩集《南兮詩選》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詩集共收錄南兮近年力作103首(含組詩8首),著名詩人、評論家、詩歌活動家、《詩歌前線》顧問歐陽江河為詩集撰寫了腰封,著名詩人、詩歌評論家李犁、盤妙彬、解非、鷹之、空靈部落為詩集撰寫了評語,《詩歌前線》主編蘇格拉底為詩集撰寫了跋。本書為大32開,共236頁,專色印刷,精美大氣,很值得閱讀與收藏。 南兮是一個勤于思考的詩人,她的表達極具獨立性。南兮善于在現實中尋找詩意的可能性,善于在日常處境和生活經驗中挖掘題材,善于在介入和干預中敞開廣闊的詩意空間,從而讓詩歌和現實之間的關聯更加密切。南兮的詩歌因襲了許多象征主義的因子,雖然具有一定的“清晰度”,但仍然充斥著大量的象征和隱喻。她的詩歌從不以“素面”示人,在語言風格上一直沿著至美至純的路子前行,把詩歌的主旨傳達得節制而含蓄。所以,她詩歌的“及物性”也和當下許多詩人的直白不同,她筆下的現實都是經過深度加工的現實,她的表達是復雜而別致的,她的詠嘆也是需要反復咀嚼才能嚼出味道的。但她的詩歌明顯具有后期象征主義的明朗、與現實的結合,也具有當代漢詩“知識分子寫作”的優雅和內省。這種創作手法和傳統現實主義詩歌并不互相排斥,而是實現了異質同構和多元互補,讓讀者在精神層面隨著現實揭示的不斷深入,進行深刻的自省和反思。 《南兮詩選》定價人民幣48元/本(含郵費),正在征訂中,有需要者,請直接附郵寄地址微信轉賬給南兮,望廣大詩友支持。 電話和微信號:1507883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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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16 22:15 上傳
聲音是一把鑰匙 開啟我的身體 它開始顯示夜晚所有的征兆 仿佛一列火車從白色樹林里穿過 鳴叫聲照亮我的血液 像穿過黑色的草原
必要時 玫瑰雨水鋪開身體 允許有片刻黑暗 這是被定位的回聲 退下記憶的苔蘚 裸露最初的純粹
一朵花打開黑夜 粉紅的手指 被回聲包圍 從身體上滑落的象形文字 此時很溫暖 像透明的嘲諷 穿透你多年的等待
推不開的入侵 引誘你流浪的身體 時光改寫的聲音 虛構 在石頭外部 你推不開誘惑 也曬不干拒絕 只有風鈴解開散落的四肢 而另一個世界 在舌尖上飄零
地下的巖洞 打開死亡的快感 一起趟過地下河的人 被黑色的光灼傷 或許 這 是一次意外 2017.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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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16 22:18 上傳
我們只是為了過程而交談 我手里已所剩不多 昨天的一部分寄存在你那,慵懶的夜晚 我們互為存在,像過客,迷戀短暫的真實 直至面目模糊,靠近死亡與安靜 通過閱讀你,我發現并隱藏自己 接受一個事實,遇見你 像孤獨與孤獨相逢 在途中被蛇群包圍,不能移動片刻 光陰作證 妄想留住什么,渡河的人 在粗糙的岸邊又忽略了什么 像一個接近正午的朝圣者
你激烈的火征服了午夜 唯一一次妥協,讓灰燼照亮灰燼 像虛構的睡眠,被自己否認又被自己拋棄 像飄零的豎琴音符,你握不住那虛無 該慶幸,歐律狄克 在他回頭的剎那,你的懷疑完美、寂靜、無情 像海水吞噬海水
停下來等你,會離你更遠,你致命的回頭 失去的不僅是你的愛人,在最黑暗的一刻 水手早已起錨,我決定讓心沉睡 以便找出值得懺悔的部分 像馬鈴薯的秧苗,在冬日的土地
我已與命運達成協議,并簽上我的名字 最后一次 俄耳甫斯,你是歌唱者和獵人,一個審判者 你善用長音呼喚你的愛人,用死亡判處自己 歌唱吧,把你多年的積蓄拿出 精神的寶藏,全部用來 裝飾我的死亡,在奧林帕斯山上 被澆灌的花園,曼陀羅肆意盛開 而“你領先與一場離別” 我在午夜出走,在早晨死去 神的七弦琴從此失聲,沒有任何征兆
再沒有機會說出緣由,一次失誤的代價 被誤讀,以疼痛的方式遮掩、吞咽 你是我不能靠近的甜蜜疼痛 是我不能懺悔的神祗 你醫治我,推送我,融化我,點燃我 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的回聲 裹緊我的日子 2019.5.30
柔軟的夜晚 像是我的白色藥箱 被你想象的手輕柔的打開 親愛,我的傷口不會疼痛 有你的聲音醫治,我的靈魂 落在一片罌粟花瓣上 隨著你的聲音飄,像水面上飛過的鳥兒 紅嘴的鳥兒,有藍色的羽毛 打開一個神秘花園 我看到紅紅的落日燃燒著 我看到小樹林低矮的歌聲 以及倒退的流水 足夠了,你給我的 夜晚,絲綢一般,裹緊我
誰巧妙的安排 這是最適合我的方式 不經意就認出你 我的夜晚一下就亮了 我躲在黑暗里享受你的光 也享受隨之而來的恐懼 你不知道的恐懼在我的頭頂 就像幸福一樣容易失去 親愛,太陽落山了 你的靈魂與我的靈魂是那樣貼近 2019.6.1
這個世界會把我忘記,在某一天 只剩下思念,像一些舊日子盤踞心頭 回聲里風聲里,僅剩一處 你與我終止的地方,是陌生的午夜 安詳的小房間,像睡著的孩童 我蜷縮的身體,撤回溫度 依然愛著被摧毀的荒謬 “神秘的我,你還活著 等晨曦生起,你就會認出自己” 真實的風聲里,再沒有你的聲音出現 我把你弄丟了 “曾給我以激勵的神圣的厭棄” 從一處到達另一處 這是預設好的結局 “我沉湎于沉淪的幸福,用整個身心”
沉淪的真實還是錯覺,有待驗證 幻象頻現,你那些可怕的預感 沒有你的日子,我等待忘記 就像等待我的至愛 夜半,只有風聲還在 悄悄的 2019.5.16
我沒有乞求,像你一樣 我在堅持,堅持著,盡管在你的花園,已是秋天 每晚睡之前我都會夢見你,但我拒絕想你 為什么你只給了我單純的善良,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經常像你一樣受傷,母親 我已經成為另一個你,不必再倚著門框向你訴說 我小小的心事
最生氣你的地方,是你真的不該 真的不該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讓我錯過了所有 多年的好朋友,真不夠意思 害我千里之外奔向你,卻只有冰冷 害我不停的想象你在臨走之前那一刻 是不是只呼喚我一個
你這個天真的女人,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 一輩子沒想過自己,而我掙扎著想擺脫這樣的你 你卻頑固的在我的靈魂里盤踞 我想拒絕,但我做不到,給我力量吧,我的母親 像以前一樣,我們互相鼓勵著
想到你我就會沉默,就希望自己盡快消失 無力承受沒有你的事實,知道你又會說我 “你再逃,也逃不出你自己”
因為你,我不停的懷疑自己 因為你,我一次次戰勝了自己母親 如果我們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該多好 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很多事情就會有了答案 2019.5.12
鬼針草開始新的一輪生長,有嫩的頂芽 圍繞著這一小片水 (現在那些水已經去向不明) 很久沒有下雨,即使來也留不住 看那河底,丑陋的裂開,魚兒也不見 河中小島露出赤裸的根,像陌生的熟人 其實那叫做小島的土堆只有三棵小葉榕 被幼筍和新鮮的鬼針草圍著,慌亂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長 就像女人荒蕪的乳房,失去對于手指的想象 一條河對于水的依賴 像獨自行走的駱駝,而沙漠是離開的動機
河底沒有什么秘密了,黃土失去水分,已經不是最初 終于不用貪婪的盼望一個黃昏 河邊散步的人,欲望就像河水,退了又退 一些事物因為真實而變得丑陋,真理有時候需要一件外衣 包裹它的天真,愛一定就是愛,就像水與河,一旦分開,既兩不相欠 要弄懂這個道理需要與一個人交換,或與一條魚交換
我只愛你,但不醫治,也不教育 “血液暫不流動,我發現我彎彎曲曲 我看見我在柔軟的鏈節里觀照自身” 對于水的偏愛就像想念遠方的愛人 鬼針草花落以后 有一根根綠色的針露出,就像小小的手指 抓住了一些虛無
感謝為了我的身體而走進我精神的人 “何種沉默,跟這唯一占有我者暢敘” 他們想拿走我的身體,卻讓我的精神裸露 這額外的驚喜,不能換取身體以外的物質 “它正用愛情威脅我的精神命運”
路的盡頭并不遠 就像死亡與我的距離 白色的小花,像小小的蝴蝶,少量的開 黃色的花心由陪襯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們是四海為家的,不避諱雨水和手指
“我想永別了,我,必死的女人,虛空……”
心圩江,很隨意地占據高樓空地 看起來像在法律規定之外 本來不過一片洼地,卻被人為地規定為一條河流 2019.4.15
想象阻隔在想象之外 被遠方埋葬的遠方近在咫尺 空無一物 雨有了人性,在初夜綻放 不僅僅是血痕 蠱惑的身體被掠奪被出賣 四面包圍之中,沒有出路的窗口吞噬流浪的真實 陽臺上衣物的混合色彩涂滿無助的柵欄 只有漂泊永懸空中,如雨中的路燈,存在但不透明
掙扎的陌生感迷失在眾多的路上 堆滿假設的家園 真實的虛無,恐懼與期待與自身裸露 以此為樂吧,活的死亡在狂想中 泥土與血液搭檔生出無名植物 只有我是闖入者,一個無需存在的存在 遍布水邊,散開木質或金屬隔開的自欺 被奉為關閉的唯一創口
無家可歸的文字,被窗口的雨認領 涂滿黑暗,不能證明與承認的黑暗,不必說 清晨是地球打開的窗口 夜晚是世界關閉的謊言 你還能相信什么?在黑洞似的窗口 傷口似的窗口,燃燒著的窗口 在雨中默默退回的窗口 “一道狂暴的豁口深入流言或血” “直到啞然變白的動作脫去四肢載入泥土, 以根的形式暴露年華” 2018.11.14
南兮的詩,既有現世之思的實感,又帶著覺世回望般的超越目光。被她寫入深度文本的,有對生命、愛、時間與空間、物變與詞像的所觀、所悟,有詩意與日常性的兩相輝映,有抒情與敘述的風格纏繞、推力共生。她的詩,可放在深處閱讀。
南兮將自己對歷史、現實和事物的個人體察,融入到詩性的敘述中,讀她的詩,能真切感受到她的情懷和獨特的對世界的認知,讓人久久停留在她構建的詩意里。
南兮的詩是對慣常思維的一種扭斷,很多不相干的詞語被她生生地嫁接到一起,詩有了新奇而暴烈的沖擊力。這是因為她遵循的邏輯是她跳躍的第六感,以及漫溢又低沉的情感。所以她的詩有點冷艷、決絕、凄美。 南兮女士的詩歌于大千世界中呈現出生命的同質性和異質性,隨意簡潔的筆觸速寫著我們司空見慣的事物并解構其一種哲學意義的內核,讓山川草木從心靈的沃土中活靈活現,以思想的多元性否定思想的一元性,能在生活中發現詩意,她顯然是把詩意和美感作為一種書寫理想,文字是她智靈心性的折射,其清風裊娜處自有一抹煙霞,語言小中見大,帶有感性介入的表述與眾不同,詩句自然緊湊又余味綿長,詩歌中清新和明亮的意象像夏日的河水,這種暖意自然來自于一顆真摯感恩的心靈,因此詩歌就有了性情、有了肌理、有了靈秀、有了一種婉約大氣、清澈澄明的藝術境界。
南兮是情與理銜接得恰到好處的詩人,這對于一個女詩人來說頗為難得,情感的野馬始終被智慧的韁繩牽著,讓你既能感受到一首詩蓬勃的情欲,又不至于被泛濫成災的激情所踩踏。讀她的詩,猶如站在高山之巔領略大河奔流,既可蕩胸生云,又可云淡風輕,既繾綣其中,又超然世外,當真人生一大快事。 詩人在創作上多應用了寫作上的基本方法:“起承轉合”。一切文學作品,人的一生一世都在這“起承轉合”中輪回,即使與之毫無關聯的股票投資也是在“吸籌,震倉,拉高,出貨”中完成的。也就是說人情練達之中把握了起承轉合的精髓就不愁寫不好詩,賺不到錢,贏不了掌聲。當然要獲得辯識度,就要尋找自己獨到的言說方式,也就是解決語言問題。“怎么寫”解決了詩就完成了一半,而一旦明白了“寫什么”,那不寫好詩都難。詩人的語言要先于讀者, 每一句都不能讓讀者預知,從而各種技藝便為詩人所探索出來,為讀者設置障礙,產生一種陌生化效果,但讀完又覺在情理之中,如此點化,產生頓悟,那便有了詩的無窮魅力。但我想說,如今詩壇仍有人玩玄學,以巫師之道,半仙之語,就成了著名詩人,這是一種誤區。我還是欣賞梁實秋的“絢爛之極歸于平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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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16 22:22 上傳
在網絡時代詩人何為?這種被理論家重復千遍的廢話仍不斷被人反復提起,但仍然反復無解。我不僅要問,網絡時代也好,消費時代也罷,難道不是給我們提供了新的詩意,新的詩歌形式,新的傳播形式?其實要回答上述問題很簡單,就是在網絡時代詩人想寫什么就寫什么,想怎么寫就怎么寫。詩歌傳播的無限性給詩人創作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空間。我們通過南兮的創作實踐,就能夠清晰地看到了網絡時代詩歌發展的脈絡。 南兮是個民營企業家,一個人從遙遠的東北到南方創業,歷盡艱辛,事業小成,偶爾接觸詩歌,即深陷其中。她從零開始,參加網絡詩歌學習,然后擔任網絡詩刊的副主編,創作已小有成就。后自己聯絡詩友創辦了網絡詩社“一線砍詩群”,和詩友在群里創作、發詩、砍詩,其創作日漸成熟。再后來她將“一線砍詩群”更名為“詩歌前線”文學社,并創辦了微信公眾號《詩歌前線》,吸收了兩千多名全國各地的詩友互相交流。許多著名詩人或擔任《詩歌前線》顧問,或深入群里指導詩友創作,讓這個詩歌群落無比活躍。群里許多詩友有自己的公眾號,有自己詩歌群,在媒體發表大量作品。許多創作年齡并不長的詩人被列入“中國詩人檔案”,有的還出版了詩集。 南兮是網絡時代詩歌創作的一個縮影,也是網絡時代詩歌創作的現象,她的詩歌實踐是大多數詩人在這個時代的必由之路。 從官刊到民刊,從民刊到微刊,中國詩歌的傳播顯現一種放射的狀態,在官刊作為主流傳播途徑的年代,詩人要靠投稿發表作品,投出去的稿件要通過層層審查,只有極少數幸運者能夠發表。在民刊濫觴的時期,雖然許多志同道合的詩人嘯聚一隅,創刊發詩,但嚴格的審查制度也讓許多民刊處于“地下”或“非法”狀態,且價格不菲,印刷發行成本也非幾個窮詩人能承擔得起的,所以,多數民刊熱過之后又迅速冷卻,甚至“兩報大展”之后,許多詩人都去經商或從政,讓詩壇一度沉寂,這不能不說是詩歌被時代逼進了一條“仄逼”的胡同。而網絡時代似乎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 網絡時代給詩歌的傳播帶來無比廣闊的前景和空間。首先發表不是問題,人人都有自媒體,官刊不發到民刊發,別人不發自己發;其次是創作自由極大,只要不觸碰政治敏感詞,就不會受到限制;三是交流空間廣闊,無處不在的網絡詩歌群落讓討論更加直接,批評與反饋更加直面,網上交鋒是詩歌創作繁榮的重要因緣。網絡時代也使創作更加任性、辯論更加隨意,詩歌群落雖多,寫詩的人也被整合到了不同的群體,但詩歌創作整體質量并未提升。網絡詩人的文化程度高低不一,個人體驗極具多樣性,創作思路五花八門,所以作品良莠不齊。特別是網絡時代與“朦朧詩”、“第三代”詩歌時代相比,缺乏領軍人物,缺乏旗手。我們知道,“朦朧詩”時代有北島、舒婷、顧城、江河、楊煉……這樣如雷貫耳的旗手,或者說中國詩歌的“新啟蒙者”。“第三代”詩歌運動中也有海子(過渡者)、西川、韓東、于堅、歐陽江河、王家新、張棗、陳東東、王寅、孟浪等燦若星辰的名字。但今天的詩壇卻鮮有大師出現,這是網絡時代的創作節奏打斷了詩人的沉思,每天幾首、十幾首的創作量也淹沒或稀釋了詩人的才華。所以詩人作為創作個體的能量在網絡時代難以凝聚,這是這個時期好作品稀少的直接原因,缺乏重量級的作品,自然就不可能出現泰斗級的詩人。 而南兮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另類,她苦心經營自己的詩歌,不斷提升自己。也經常改變自己。有一天,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她在研究海德格爾,這讓我很是吃驚。大量哲學思想的攝入,讓她的詩歌無比豐富,也讓她的詩歌區別于當下詩壇那些同質化的文本。 在當下社會,物欲占據了社會生活的大部分空間,精神成為一種匱缺。所以謝冕先生不無憂慮的說:“有些詩歌正離我們而去。它不再關心這塊土地和土地上的故事,它們用似是而非的深奧掩飾淺薄和貧乏。令嚴肅和誠實變成遙遠的事實的時候,人們對這些詩冷淡便是自然而然的。”謝冕先生在另一篇文章中對這種現象提出了進一步質疑:“面對當前的詩歌現實,我們在感到豐富的同時也感到貧乏。我們此刻面對的是失望的詩歌。詩人們在摒棄了千篇一律的口號和吶喊之后開始了幾乎是同樣千篇一律的悄聲細語。他們深入生命內部探尋莫測高深的‘終極關懷’,他們很少關心或不關心這些‘哲學’以外的歷史和現實。他們專致地琢磨‘意識流動’而微察纖毫;他們自憐而自戀,說的是他人無法進入更無法解讀的深奧……在這一切的背后,是對詩的思想含量和精神價值的輕忽。”而另一位評論家孫招振先生,對當下的詩歌創作提出了更加尖銳的批評:“詩壇的虛假,產生于人格的虛假,又必然普及著人格的虛假。……其事實是表現了一種中國知識分子理想的危機和精神的墮落。……不少人以把個人和社會、傳統、文化的對立絕對化為時髦。對國家和民族不負任何責任是理所當然的,而要想有所匡政倒是可笑的。可悲的是,這種游戲人生觀所造成的墮落竟成為某種民間的‘正統’,這就使以虛假為榮,變成了以精神的崩潰和墮落為榮。” 在這個荒謬的詩壇,和許多網絡詩人迷戀物欲而廢棄精神堅守不同,南兮始終堅守住自己的內心;和許多網絡詩人的隨意性不同,南兮的創作是嚴謹的;和許多網絡詩人的簡單化不同,南希從創作之初就選擇了一條難度寫作之路;和許多網絡詩人廢棄社會擔當不同,南兮始終堅守著詩人的責任和詩歌的擔當。無論是寫社會還是寫個人,無論是與世界對話還是與個人內心對話,她心中都涌動著一股始終不渝的詩歌情懷,避免進入粗鄙、猥瑣、無聊、玄虛的泥淖。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南兮企圖用詩歌喚醒、介入、干預,無論寫歷史、寫社會、寫人生、寫內心,南兮的詩歌都具有極強的“及物性”。詩人陳東東曾在一首詩中寫道“要把燈點到石頭里區”,南兮就是那個“把燈點到石頭里去”的人。 史蒂文斯說,現實是我們通過隱喻而逃避的老生常談。南兮像史蒂文斯一樣擅長隱喻,她始終堅守住自己以象征主義為主旨的創作路徑,力圖通過隱喻接近一種更為純粹的藝術,因此,她的每一首詩都帶有哲學的意味。在南兮的詩歌中,隱含著一種專注的韌性。她觀察事物的眼光更深邃,眼界更寬廣,書寫的深度也就更進一層。她通過對記憶碎片的透視,把真相轉化為隱喻,再用隱喻反射現實,這本身就是一種精神冒險的策略,也是思索上的淡然與奧妙。和當下一些詩歌的慵常不同,她選擇的是一種難度寫作,面對多樣性生存環境,她拒絕對現實存在進行客觀描述,而是借助于客體與環境、事物關系的想象性描述,道出詩人對存在的感受,從而確定一種對世界的詩性觀照方式。南兮的詩歌中經常通過一些啟示性的暗示,通過語言和一些簡潔意象的交融,呈現出一種超現實狀態。在通過不同角度和層面的觀察、想象和聯想后,不斷激發讀者的想象,強化了詩歌的內在意蘊。南兮的詩歌中極少刻意的做作之詞,也沒有綴滿華麗形容詞的空洞和虛假詩意,她善于把慵常生活中并沒有太多詩意的細節加以深度觀照,凸顯出且隱蔽的詩性。 作家梁鴻在英國光華書店的演講《寫作與世界的關系》中有這么一段話:“寫作與世界不是反映與被反映的關系,而是隱喻和象征的關系。當作家起筆寫一個人物或一個村莊,某個莊園、某個故事時,他并不是按照現實的模型來寫的,相反他把模型——這里的模型指的是日常觀察中的現實認知——打碎,打成一個個元素,然后再重新捏合。”讀到梁鴻這段演講,我感到梁鴻與南兮是心靈相通的,作為女作家和女詩人,她們對創作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這種認知在喧囂紛擾的網絡時代是難能可貴的。 企圖用一篇后記說清楚南兮的創作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做這樣的徒勞之舉。我只想告訴大家,在這個眾聲喧嘩的的網絡時代,還有一種堅守,還有一種真實,還有一種真誠,這是詩人、詩歌對現實的擔當,也是詩人與世界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