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隱退下去
  河床里的舊鞋，礦泉水瓶，牙刷……
  又回到人間，它的主人們已在漲潮時分
  打馬而去

  此時，斑駁的河堤已千瘡百孔
  留下兩岸稀疏的光陰，像一個老者
  臉上刻滿歲月
  潮起潮落時起伏的尺度

  一兩聲鳥鳴，從對岸的枝梢間流出
  風，依舊從上游過來，江石在河床中等待
  一場春雨漫過個頭頂

  堤岸上，枯黃的草芥們
  正在恢復一段干渴的記憶，北風很緊
  把空中飛舞的蘆花
  想象成了雪花

  猿聲，早已隨馬幫走了上千年
  河流的光陰里
  只見刀斧舞動的鋒芒，以及挖掘機
  越來越近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