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飄泊了整整四十年,從天府之國的四川返回出生地,很是不舍。回到上海之后,再讀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對先生在文中提及的“百草園”,我曾實地探訪過,非常小的一個園子,里面一塊小菜地,竟會勾起先生無窮美好的回憶。哪怕是一叢荒草,草堆里的的一只蟋蟀,空中掠過的一只叫天子,都寄托著他難以舍棄的鄉愁。我也如此,不同的是我的思憶里,更多的是把他鄉當成故鄉。站在古稀之年的門坎上,經常會夢到漢旺的三月梨花、菜花,船頭寺的登高踏青,白水湖的徜徉,胡家灣的薺菜,以及牛鼻子梨園的野餐,是那么的難以忘懷! 一場大震,讓我告別了心儀留戀的蜀地,黃浦江的浩蕩,對我卻替代不了經常干涸的綿遠河灘,即使已是廢墟一片,腦海里依舊是曾經人來人往的漢旺的一字街,街的盡頭是古老的宋堰。幸好,從2006年退休,又返聘了兩年,期間學會了操作電腦,將1979年開始寫作之后的作品,選了比較滿意的詩歌、散文詩和散文,分批打了出來,并存在了U盤之中,雖然因時間的急迫,有很多作品(尤其是散文,如“鬼城酆都”、“少林寺”、“旅德后記”等)最終都未打成電子稿而永遠散佚,只在發表作品的目錄集里微露崢嶸,但總體損失不大,唯輕憾而已。 2008年9月回到了完全陌生的上海顧村。我原先是住在毗鄰蘇州河的四川北路上的街面房子,離郵電大樓很近。一場動遷,根就沒有了。兒子購房,地點是緊鄰北外環的共富,它屬于寶山顧村鎮的胡家莊,離一號線的地鐵站不遠,和有名的蕰藻浜也算近鄰。原以為可以從此金盆洗手、頤養天年了,約整整兩年,沒有再接觸詩歌了,直到2010年夏天,有一次在共富圖書館舉行的“外來建設者詩歌朗誦比賽”上,有幸見到作為評審者的顧村文化中心領導胡中中以及顧村詩歌協會的葉謙,大膽對以往的創作生涯作了自我介紹。老葉很熱情,要求我把作品帶到文化中心,讓他們看一看。隔了幾天,我把優盤帶去了,交給了他們。后來聽說當時尚在文化中心上班的許鑑,把我盤里的幾百首詩和散文詩打成了紙質稿,那可是厚厚的一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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