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靜川 于 2019-4-10 15: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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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10 14:52 上傳
作者:靜川
詩是一個心靈的活的雕塑
——袁東瑛的詩歌印像
靜 川
讀袁東瑛的詩讓我想起艾青的一句話:“詩是一個心靈的活的雕塑”。好詩!會讓我感嘆著品讀著思索著……從詩歌語境的感觸中,想出意味深長的事物或風景。
詩歌,除了要有技術、語言、美感度、情懷等之外,還有一種東西不可或缺,那就是詩人的真誠。寫詩只沉于技藝的自炫或語言的自負或狹隘的偏見,沒有真實的人性、情感溫度、散發著真誠感染力的詩歌,那不是一位優秀的詩人。2017年10期《詩歌月刊》,我讀過袁東瑛的一組詩,我在她十幾首詩里,讀到了一個詩人的真誠感。譬如《大雨紀實》《假象》《歇馬山的杜鵑》《歇馬山的神諭》等,這組詩不但有真誠感,還有內心禪修的靜怡,她對歇馬山的感受是這樣的“神仙都曾在歇馬山上歇過/所有打馬經過的人/一旦在此駐足/就要卸下身份、地位/卸下虛偽和鄙俗……而銀石灘/所有的石頭都立地成佛/凈心,凈手,修行千年/此刻,我想倒空自己/給身體騰出一座寺廟”(選自《歇馬山的神諭》)還有“我不會為一粒土的顏色焦慮/它遠比高出一截的樹踏實/當它理出大地的思想脈絡時/也會理出道路與人心”(選自《我所看見的土地》)還有《蜻蜓》“它點水的樣子常常被人取笑/而蜻蜓只在意水中作樂……這深深淺淺的日子/誰都有可能低飛”這些詩都深深藏匿著禪意或說是對生活的哲思。 袁東瑛是位勤奮的詩人,有寫作產量,也有詩歌的質量,紙刊用稿的幾率也很大。袁東瑛的詩,不揮霍詩人本真的情感,她的每一首詩都能看出詩人對詩歌創作的責任和對詩心的正確對待;她不盲從消費真詩人愛詩儲備的能量,她力爭把每一首詩寫好,寫出內心平穩的河流。2017年10期《延河》發袁東瑛組詩五首,我感覺她仿佛是天生為詩歌而存在的人,讀她的詩,你會從她的內心深處感到善良、大愛和對世態人情,對人世、人生、生命、情感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識和感悟,她把這些生命的感悟一點一點納入自己的心里,再融入她的詩里,讓詩歌與生活與心靈發生碰撞結晶耐人尋味的詩歌語境。她對詩的理解,和對物象的理解是獨立的,她的內心豐滿,心藏女性大愛更深的細膩。“借水之勢/美和丑都在水上造作興師/沒有路見不平/沒有熟身的麥浪為大地揚氣/甚至落葉也寄水而生/交出根須、土壤與收買人心的果實……”(選自《中元水燈》)“誰又是找對森林的樹/那些遠去的鳥/哪一片天空是它們的家//九月,在無法返青的草中/有我的遠方/有我無法辨認的一些身影”(選自《在無法返青的九月》)袁東瑛的詩,確實有自己深刻的寫作手段,內秀、新奇、真有內在的情感潛伏在詩里,讀她的詩或讀阿未、劉川,也包括劉年的詩,都有自己寫詩的共同謀略。袁東瑛和他們哥幾個一樣,詩意潛藏于心,她在把心用詩交付與你,比如袁東瑛《相愛》這首詩,同題題材的太多了,但袁東瑛的《相愛》一詩,是不一樣的感受和切入,“我在紙上/喜歡和一個字長久相看/用情感,打上形形色色的烙印/調配、列陣、進退/我像旗手//當然,更多的時候/我和這些詞撒嬌/讓它們愛撫,像愛撫/久別的愛人//蛙鳴、鳥啾、蟲鳴多像情話/它們讓寂靜更像寂靜/而我,是安靜的燈//不管夜多么黑/我都能看見湖水、蓮藕、深處的云/暮色山河——/像我曾失去的身體/正被找回”讀這樣的詩,千首不會疲憊,包括2017年11期《詩潮》發的《我一直取悅我的歌喉》都是讓人讀了兩眼發亮的佳作。
這兩年,袁東瑛的詩我在全國刊物上讀了很多,但最集中的閱讀,是去年春節休假期間,我細讀了她的中朝雙語《袁東瑛詩選》集,內頁精美,詩心大氣,情感真誠,語言厚實。詩選的開篇就是她的獲獎作品《烏鎮:把時光弄舊》。詩不僅需要情感,詩也需要經驗,袁東瑛寫詩的經驗扎實,悟性好,她能觸景入境,意象誘人,意境優美,連貫性搭接的合理,讀她的《烏鎮:把時光弄舊》,就能身臨烏鎮水鄉面前,“……河是街,橋為路/水閣成故居/你不必搜腸刮肚地回憶/青苔會讓你記住/石頭的籍貫//在天上,水流得飄飄欲仙/烏篷船只是其中一朵云/水是船的知音,風作云的知己/橋與岸,相互牽掛/總有扯不斷的/血緣”“ 在烏鎮/你可以做一個留守舊事的人/平平仄仄地走一回/唐宋明清……”“此時,我想把自己/抵在烏鎮街口的匯源當鋪/山盟海誓,簽字畫押/換取一紙通往前世的船票/我怕,烏篷船載了我/卻忘了岸上的流年/山一程,水一程/忘了回家”袁東瑛這首詩榮獲烏鎮詩歌大賽一等獎。其實,她獲不獲獎不重要,重要的是袁東瑛把真情交給了烏鎮,把一個詩人寫詩的這份情懷交給了讀者。袁東瑛的詩歌語言與現場自然默契,在景、情、象,構思的過程中,與生活、情感、自己達成和解,這是寫詩者很難突破的問題。袁東瑛的詩,語言沒有突兀之感,層次錯落銜接自然巧妙,諸多的詩意之美不露痕跡地在字里行間流淌,讓人愜意這種靈性的詩意組合。比如:“準確的預報說/白晝會有一場大雪/等在愛必經的每一條路上/風會與猜忌和解/大朵的想像/比雪輕/比心跳重”(選自《大雪》)。 “……你看不出一個人痛過的表情/他們笑著/一臉的幸福/生怕/留下淚的把柄”(選自《淚的把柄》);“我有羞恥感/原諒與寬恕一樣/都是精神上的負債/它會壓彎脊梁//請深加工一次我的思想/我的原諒讓錯誤看上去都是對的/我的固執讓原諒看起來都是錯的/對與錯/都是中性的詞/讓我盡可能多地看見多情”(選自《在今天》)。袁東瑛的詩指義性豐厚,情感飽滿,智性與感性并存,她的新穎獨到,像原野中精靈的野兔。詩人宮白云在給袁東瑛的評論里說她“很善于提取生活的現場為心靈所用”。這一點我與詩人宮白云的感觸一致。比如《適度的想像》《父親的家》《藤與樹》《老墻》等等,都有明顯的縱深發軔的努力,她的詩歌理性的品質讓我刮目相看。
說起來我與袁東瑛也很有詩緣,去年正月初五我讀她的詩集,今年正月初五我又讀到她的最新原創《眾者說》(組詩),一共14首。第一首《登高者》一起筆可謂是奇特而驚異的,“上山的小路幾乎是站起來的”描寫大山的陡峭卻用小路“站起來”看似很平常的煉字,卻形象地雕塑了詩語言的藝術美,“我的每一步帶著喘息/落葉押注了韻腳/顯然攜有山風的氣質”這種靈異的詩意表達一入眼簾,就能激起你強烈的閱讀**,逼著你不讀不能釋懷。奇妙的意象好似彩線串起的粒粒閃光的珍珠,給人以無窮的想象馳騁的空間。她的詩語言意象十足,極富磁性、想象,意趣盎然,就像李犁說的“她常常越過常人想象的邊界,深入到奇詭且無人涉足的境地。”譬如“冬季/沒有褪盡的顏色,讓我感覺/秋天不遠,春天漸近”“偶聽得有人高聲吶喊/整座山都跟著舒暢起來”“而登上錦江亭,放眼望去/遠處的城市縮成了一張圖畫/我頗像在俗世中抽身的那個人/對著圖,指點一二”;譬如:《夜盲者》“燈光打開了黑暗的隧道”“好奇總是讓痛苦提前打開/潘多拉的盒子”等等,有很多這樣奇妙的語言和想象,袁東瑛將自己的“心靈的活的雕塑”栩栩如生地展現在讀者的面前,她不但讓我們從詩中感觸了它所包含的“意”和“景”,而且還讓我想起她借用胡弦的詩句“一個可怕的比喻是:烏云在產卵。雨來了/它穿過虛空,穿過所有無法撒謊的時辰”,在《寫作者》的結尾恰到好處。
袁東瑛的詩不僅構思新穎奇特,充滿詩情畫意,語言明麗清新,還富含生活哲理。我為它的新穎構思所嘆服,為它的深刻哲思所感動。譬如:《乞討者》《寫作者》《幸福者》《說謊者》《孤獨者》等,都有對現實生活的深思和自勉。袁東瑛的這組詩,每一首都寓意很深,就像李犁對袁東瑛的詩點評中說的“袁東瑛是一個先天有靈異的詩人,這讓她常常越過常人想象的邊界,深入到奇詭且無人涉足的境地。映照在詩里,就是出人意料的比喻和刷新讀者感覺的靈奇。而如刃的敏感讓她能從細微的風吹草動中發現并預感到萬物的命運和結局。所以她寫詩不劍走偏鋒,而是用通靈和直覺從平常平凡的瑣事中,直接透視出旁人有所感卻無以言的道與詩。思之深,顯之巧,使她的詩越嚼越有滋味。這就是意味,詩意帶來的無窮回味。所有這些讓她的寫作大開大合,能張能弛,且擯棄了小女人耽溺于個人情緒的哼哼唧唧,有了求索世界和人生的大格局,詩的品相隨胸襟的打開而顯現出雄健與超詣、典雅與清奇之境界。”袁東瑛的詩寫的匠心,出新意,詩寫的景情交融,最難得的是詩中很有情懷,給我的印象很深。這幾年,我沒少品讀袁東瑛的詩,連續兩個春節,讓我假期的生活愉快而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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