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漢詩19首
作者：高世現(xiàn)
——《山東頻道·齊魯文苑》特約31

1.◎鴻門宴

肆無忌憚地宴請一場剽悍的大雪

今夜，萬物被覆蓋，宇宙如

巨冰柜的胃口急凍，零下的歷史

讓我一個人回到鴻蒙的門，不必是

冰川世紀(jì)的飯局，混沌大餐，也不必是

西元前的晚餐，古老的東方——

還是我念念不忘隨身聽的電量，今夜我必須在場

今夜，神必須逃離高崗，今夜我必須膽大包天

不動一兵一卒，不掀翻一桌一凳

不碰飛任何一條大江大河

今夜我必須把這碗不驚動任何時空的大海

一干而凈。我的心必須干干凈凈，一分一秒

沒有戰(zhàn)亂，我的對面沒有劉邦

沒有范增獻(xiàn)計，項莊舞劍，我沒有對手

今夜我必須自斟自飲，對我的孤獨謝罪。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千山歸降，全世界盡掛白旗

我的須發(fā)也要長到二千年那么長

今夜我必須氣吞山河，以澆胸中八萬里之寒

把楚河漢界全還給這半握的蒼涼

一側(cè)耳就有了將軍令，一彈指就有了廣陵散

一仰頭就有了烏有之鄉(xiāng)，我的對面

全是空案空座，王霸都自刎了

詩人都投江、臥軌了，再無英雄怒叱

再無美人嬌嗔，慷慨從來不曾這么慷慨于我的愛

我給我戴好銀盔，我給我披上黃金甲

我再給我凌空劃幾下，就解下三十功名半百浮云

今夜，我要邀請我的心出來舞劍，我的血出來

仍不斷為我溫酒，我的骨頭出來，仍不斷加炭

我的肝膽出來照明，夜已深，宵更深

我的瞌睡蟲出來四面楚歌，我的酒嗝出來十面埋伏

我的靈魂也出來了，仰首環(huán)顧，大雪頓停半空

我看見我正與隔世怔忡的我相逢于蒼茫之中

寒風(fēng)也驟然在我面前剎住，我也瞿然驚見

史前之我，垓下土，霸上塵，我的右手跟我左手化干戈

我的前腳為后腳送玉帛，我退三步，世界

就用海闊天空為我加冕，還有什么讓我不痛快

來，要拼就拼爹、拼馬爹利XO——這一杯豪氣不請自來

這一杯我和自己稱兄道弟，我是秦兄，我也是楚弟

我在這里，自有悲涼作陪，悲壯作伴

但也令悲傷無法近身，讓悲哀無法企及

今夜我必須把這碗不驚動任何時空的蒼天

一干而凈。我的心必須明明白白，一寸一厘

沒有輕浮，我的對面沒有銀河系

沒有太陽系，也沒有中文系，我沒有對手

今夜我必須自斟自飲，對我的孤獨謝罪

2011.11.21

2.◎延長線

1910年初冬的雪夜，托爾斯泰悄悄起床

離家出走。連心跳也沒帶

那飄起來的長髯把煙霧濛濛的

十九世紀(jì)甩在寒風(fēng)中，而無動于衷的

二十世紀(jì)，還不懂迎接這個老人，甚至

他的索菲亞也不懂他：藏在靴筒里的日記

可以被翻了出來，藏在心里的秘密卻像他的國家

那個阿斯塔波沃火車站也僅僅帶走他肺部的

感染了的自由。終于

來到這個世紀(jì)，別相信這是我的2011

這也是托爾斯泰的2011，一百年后的他與我

初次見面在這首痛徹了整整一世紀(jì)的詩

這首詩不是我寫的，也不是他寫的

是相逢的一傾俄寫的，是天意

天下無雙的親人，我說他是，惶惑的世界

我一無所有，只剩下不用交稅的滿地的陽光

我說他是，這一時辰一瞥的未來，我就會再看到

我正在漫游回來的靈魂，大夢的帝國繁榮昌盛

沒有什么還跟從前一樣，肩上的水平也愈來愈高

喉嚨的海抜上，說不出的這一句哽咽，讓這個時代

這兩個人這首詩一瞬間同時產(chǎn)生高原反應(yīng)

真可恥，我甚至都沒有活過一天——

我國家，他國家，都縮寫成重逢的一握

不知是我國家缺氧，還是他國家能見度低

這束光，又從哪個角度打過來，正義是什么

政治又是什么，似乎與我這個平民無關(guān)

但也曾幾何時，心跳聲也放縱于大仁大義

最流行的說法是：這算是個——詩人

而寫小說的托爾斯泰，他是用行為寫詩，現(xiàn)在

我們在這一句相遇：這是一場文學(xué)史上的艷遇

夸大其相遇的時間，相遇的地點，相遇的人，相遇的事

廢墟上我拾掇，辨聽，開始鵝毛起來的俄語

瓦礫上的華語——望了望天

天色陰沉，沒有比天空更國際的了

英雄煮酒，飲日吞月，哪里有風(fēng)云

哪里便不會有我們：我們在更低處行走，像在這首詩的

最后一句的下面——飄上來我們下個世紀(jì)才講起的話兒……

2011.04.11

3.◎我妹慈悲

如來請三更爬后窗學(xué)貓叫三聲

如不來掛一月亮天上

如來是陰暗的思想、羞恥和怨恨

你也要在一尊佛面前問個明白

如來是男是女

如果沒有結(jié)果你就爬上屋頂將繁星鋪到嘴邊

如不來請給一場葬禮我的孤城

如來摘下了你的戒指，放下你的烏云

如來那是更大的洪水，我會站在橋頭不走

如不來我淚流滿臉像你的江湖一樣泥濘

如來我不是英雄，如不來──你才是美人

如來如不來，喃無惡尼與陀佛，岸和水

如來相去甚遠(yuǎn)，如不來而又相連

2011.11.01

4.◎今天我流淚了

我也有一個星空

是畫上去的，但不扭曲

只有二顆星，那是我

看你的眼晴。睫毛像大雁

一排又一排。如今梵高回頭了

一轉(zhuǎn)身剎那，我把畫撕了下來

空空的上頭，湛藍(lán)我的腦海

全傾瀉下來，我語言全浮上

今天聽說啊，余光中中風(fēng)了

彼岸的詩狂，我曾幾吟哦

我也有一道海峽

是寫上去的，但不徹膚

只有一座島，那是我

紙上的家園。心跳像魚鯨

一頁又一頁，如今鄉(xiāng)愁疊折了

一回頭傾俄，詩集就快要翻完

封面到封底，潔白我的靈魂

杳杳的知音，你們都在哪里

明天傳說啊，那破爛的星空

包住了詩句，你聽聽那風(fēng)

2017.12.13于廣佛線

5.◎請原諒，他無法對井當(dāng)歌

每當(dāng)深夜，他總?cè)ゾ?/font>

喊自己的倒影——

他沒有垂頭喪氣，他也沒有

像一頭發(fā)情的野獸打哆嗦的水

呼喚仿佛一只無底的桶

如果井此刻有高墻

牢底已經(jīng)寫好的井水

那他將取出古怪的回音

并不是為了喚醒，如今全是歉意

尤其他面對自己過去打井的聲音

你們頭頂?shù)乃资溃挥邢卵┑囊?/font>

井水結(jié)著冰，冰棍巨大插在

深井。像28層的公寓是另一個

高聳的井移來一片情欲的水光

每當(dāng)深夜，他總在井中

喊自己的靈魂——

打井的事業(yè)依然在行進(jìn)，形而上的井

與形而下的井沒什么不同

滴水不漏的井，讓他此刻哭出聲來

他已不知何為詩歌。

2017.11.10

6.◎像無我洗澡

畫框此時像浴室

那朵出塵的花，在給我

洗澡。比水更懂我皮膚下的

潔白的骨，滿室的霧氣

那是洗出來的骨氣

而這本打開的詩集

也是浴室。一首詩是一個

要沐浴的靈魂。

靈感是神的沐浴露

如何給思想洗澡，比

如何赤裸重要。出書

如出浴，沒完，合上詩集

一個干凈的詩人才是重要的

時空是更小的浴室

我想給我的背影洗澡

好了，消失如果是香皂

此時，最想擦擦無我的

裸背。

2017.10.17

7.◎原來杰作是命定的

愛情從畫布上下來

她表情內(nèi)斂卻給我微笑

神秘原來，言聽計從我的內(nèi)心

一個畫中人最荒蕪一隅

就是微抿嘴唇背后

沒有語言的站臺，車門

永遠(yuǎn)不會再打開，有情懷的

牙齒像28個乘客永遠(yuǎn)不下車

如此可愛是那舌頭堵車的永恒

現(xiàn)在，我依然不相信

蒙娜麗莎的眉毛是車票

交給了時間這個老司機(jī)

相反，我不認(rèn)她是蒙娜麗莎

世人知道的愛與美都是庸俗的

天真交付給提前到來的神性

在人性那永遠(yuǎn)不可參考

我覺得是命定，知音有宿命

你看她仰泳的嘴角用戀人的泳衣

兩片性感的唇語安頓我心海上

來不及或朝向相反泅渡的人生

不能看原作，我常去這虛無一隅

自己的命，與達(dá)·芬奇的命

據(jù)考證，文化復(fù)興的前夜

我們恰逢其時相遇了，只是——

他83%成了畫家，后來

我17%是詩人。

2017.10.24

8.◎最后的木匠

這世上已無樹可伐

太多太多的麻木

今天終于輪到我當(dāng)木匠

斧伐丁丁，橫向我身

感到惡心為止

一個好木匠需先得好木

來吧鋼鋸，我愿獻(xiàn)出內(nèi)心之屑

這世上已無材可用

太多太多的朽木

來吧刨刀，向我顛狂的

思想索要刨花——

直到腦海上的浪花朵朵

反撲正在蝶泳的木頭

再給我不可一世的天才

鑿孔見光：然后取我一段

童年苦難的回憶開槽——

做一把獨椅，留給自己

這就是寶座，它可以

讓我成為王。可能我是

用太陽作墨斗，給天空和

大地彈線，一直較真的那個人

9.◎來去歌

來是諸神老去，去是天暗下來

來是陷阱過去，去是蓮花開來

來是駿馬韁去，去是莊子回來

來是野獸逃去，去是蝴蝶飛來

來是圍城墻去，去是愛人淚來

來是正午失去，去是云雀到來

來是荒郊死去，去是廢都活來

來是廟宇睡去，去是圣人醒來

來是雁翎褪去，去是憂傷過來

來是群山隱去，去是遠(yuǎn)空漂來

來是火車進(jìn)去，去是遠(yuǎn)方出來

來是詩句上去，去是詩篇下來

來是淅淅雨去，去是紛紛雪來

來是條條河去，去是層層樓來

來是杳杳舟去，去是茫茫思來

來是啾啾鳥去，去是淡淡禪來

來是笙歌曾去，去是繁花空來

來是泡影落去，去是芭蕉移來

來是風(fēng)幡吹去，去是藜杖點來

來是明鏡收去，去是菩提由來

來是磬聲憧去，去是憎語翩來

來是超塵因去，去是造凈果來

來是青燈熄去，去是紅袖拂來

來是千佛塔去，去是姐姐鼓來

來是眾生將去，去是詩人將來

10.◎偉大的零分

現(xiàn)在，我要倒掛金勾

把頭踢進(jìn)深深的身體

黑暗的球場。我要把

自己踢成零。

左腳追著右腦狂奔在

內(nèi)心的禁區(qū)。我晃過

自己的想法，靈魂是

唯一的腳法。

此刻，我最想就是把

自己踢到無我的籠門

然后靜靜等上帝吹哨

去結(jié)束整場:

11.◎芬尼根的守靈夜

芬馥肸蚃的夜晚

我在反復(fù)計算

僧×尼÷2=內(nèi)吸流

這似乎是一條偉大的

佛學(xué)公式——

形同思維的金字塔

還有是否

尼×尼的平方根

等于±尼羅河

或等于生死2倍尼采

而我要的就是

一個芬尼根的函數(shù)值

如果，芬是時代在某點的極限

尼則是附近的點

距離得失趨于0時的定義域

根在此點連續(xù)時極限值

就與芬尼的函數(shù)值

恰好相等

芬于天也，根于地也

尼無法則無天

居神廟也無地

設(shè)這一個芬香的尸體

在一個詩人的守靈夜生根

其根卻形如匕首

那芬尼根狂想曲

就是喬伊斯+高世現(xiàn)的

雙重夢境的附加值

2017.09.04

12.◎也是將軍令

海上長風(fēng)，南沙吹打

長江黃河是兩支大嗩吶

三山五岳是鼓點頻頻

我的將軍令，八萬怒發(fā)升帳

三千熱血出征，一顆詩心戰(zhàn)爭

大筆一揮，漢字頓成大雁陣

手中三尺青天

筆下九州滿江紅

殘陽首級，看罷淚涕凋零

招軍頻吹，珠江快板

報南海，礁石聽

一沙不能少，一浪不能讓

2016.07.14于廣州一號線

13.◎游X驚夢

我看見我的頭顱群山一般

獨眼長在頭頂之上

如果今晚的錢夫人，就是明晨的竇太太

代表黑暗我悼念蒙面的太陽

這樣的命運我就該死在十字路口

交叉交叉交叉我的腿

封住月光的嘴

圓坐的計程車開到墓園外

這種懷舊我看見我正從故國出來相迎

不是錢夫人掉進(jìn)我的X

就是我陷入竇太太的X

14.◎老骨頭之歌

——在這個肉欲的時代，我只能用骨頭愛你

我的老骨頭不要睡覺

給你配一個馬鞍

把月亮下的她帶呀回來

我的老骨頭你要跳舞

脫下群山你要給這片死水

一個燦爛的星空

我的老骨頭你要寫詩

蘸著月光寫出愛的銀波

給這無邊的自由，疼痛的她

一條寬敞的大路。

我的老骨頭，那么快

那么壞，那么愛——

我的老骨頭，自己騎著自己

遇上了自己，咖咖咖

吁，紅塵中那瓶罐不要碰

碎，也不要防衛(wèi)，你要愛上她

你要把她從陶紋中解放

我的老骨頭，今天你不要

刮胡子，你要一把火

一把泥，一把淚，變出

鏗鏘的，老骨頭，老骨

再變出，一個頭，愛她

2018.12.08于龍?zhí)猎娚缗f址

15.◎硬骨頭之歌

他取出自己的硬骨頭

雕刻未完成的詩歌

這年頭一再使用血液的濤聲

修改身體的遠(yuǎn)岸，心成海島

他一個人對付這世界

孤獨是他唯一的武器

硬骨頭是他最后的橋梁

只為靈魂渡過這蒼茫的一世

在這黑暗的軀殼囚籠

他再次取出硬骨頭，狼群

來到額頭，搶食他腥味的思想

磅礴的舌尖在舔這低矮天空

硬骨頭那時就是燈塔

用磷光愛你，他作出了驚人選擇

你看冷風(fēng)打開腦門，無身古樹

響蕭蕭，念想之幡塵土飛揚

他取出了璀璨群星慰寂寥

他取出自己的硬骨頭

自敲殘鐘萬古宵

瞧瞧瞧，他取出自己的

硬骨頭，給它穿上袈裟

硬骨頭，是他唯一的衣缽

今夜，當(dāng)他把內(nèi)心敞開如古寺

排骨站成羅漢，他再次取出

硬骨頭，讓一生未完成的

詩歌向它磕頭，了無聲息。

2018.12.10

16.◎賤骨頭之歌

我的賤骨頭多像雨刮器

把塵世的肉欲都刮成旁征

博引的雨水，只有我對你的愛

像刮水臂心軸循環(huán)永遠(yuǎn)的迷茫

只有擋風(fēng)玻璃上濕身的灰塵

此時還在為遠(yuǎn)方刮骨療傷

顛簸于這人世的薄涼，我只能請

最壞的天氣對付這最好的時代

我只能請賤骨頭恢復(fù)

這偏離于詩人的名聲

左右晃動的賤骨頭，像在搖頭

對著這反復(fù)被遮蔽的世界

還有什么不賤，我的賤骨頭最賤

最見不得有什么文藝復(fù)興

給這滿滿的習(xí)見蒙面

我的賤骨頭不停摩擦上帝的語言

修補(bǔ)魔鬼一路酒駕的修辭

我的賤骨頭，如同琴鍵

直到按響這條恬不知恥的公路

直到內(nèi)心泥濘為止。我才敢與你

在夕陽落下的時刻相見。

2018.12.22

17.◎白骨頭之歌

我體內(nèi)住著白骨精

就我知道，我骨子里

有女性，雌雄同身哎呀呀

唱大戲的靈魂，白骨精

是千古花旦。我甚愛走肉

行尸中有白骨在黑暗的

身體自導(dǎo)自演，她代表你

在這電子屏的時代愛我

就如同一個我活著，許多

我已紛紛在流量里死去

白骨精是白骨的充電器

敵意的白骨是身體白骨精

全部的債務(wù)，提前讓死去的

像我這么天才的人，至少

還要愛五百年，可是

我還有五十年嗎，不朽的

骨子里光的信號

還在為你滿格，如果有一座

杰出的身體著火，白骨和

完美的白骨精，一定是

將要回來的像我這么孤單的人

還在世界的角落給白骨精

以挽歌，給白骨以預(yù)言——

2018.12.23

18.◎軟骨頭之歌

——如江河是大地的軟骨頭，我愛你如江河

如蛇一般在身體泅泳

我的軟骨頭，在皮肉慚寬的

江湖，寫信給羽毛

像在狹小的身體靈魂服軟

總得有一塊骨頭為你

柔弱，真實，如一朵云

如一朵云的倒影

倒影你心海的瞬間

再沒有落日，崩潰的地位

高于上帝眉毛的地位

不朽總是屬于虛無主義

像從山上倒下的江河

石頭多像腐乳，大地因此顫抖

江河上的月色蠕蟲般扭動

永恒的身體，此刻，無論是誰

在這沙石俱下的世界上

哭泣或微笑，只有我例外和意外

軟骨頭是我身體最精致的作品

它愛未成形的時間，像小孩

一無所知愛這個多變的時代

好了，軟骨頭，睡意朦朧的

軟骨頭，溫柔已刺穿內(nèi)心

流敞的，世界已醒來，你

還等什么？夢已吐出蛇信

2018.12.23

19.◎燒骨頭之歌

三生三世，十里燒骨頭

江山鼎沸，一鍋燉些貍貓

來換太子，前朝遺夢

要燒只燒我不可一世的

傲骨，什么王權(quán)與美人

我只要你是狐貍我是野貓

飛檐走壁我在屋頂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嗷嗷叫出——

十里春春春風(fēng)不如你

什么平安夜與圣誕節(jié)，去你的

來我懷里吧，大雪，小寒

世現(xiàn)的詩心是唯一炭火

說吧，來我懷里燒骨頭

三生三世，二人燒呀燒骨頭

這平安夜，三更燒啊燒骨頭

還有什么圣人可誕生，除了

你的我，除了你的我——

圣火美麗比不過我的愛火

圣經(jīng)偉大比不過我的詩經(jīng)

就在今夜，管它平不平安

我在中文的風(fēng)火爐燒骨頭

青煙裊起，紅袖且添香吧

黃卷合上，紅塵滾滾燒呀

燒骨頭，燒我不可一世的

天柴。

2018.12.24于廣州一號線

嘉賓檔案：高世現(xiàn)，廣東懷集人，現(xiàn)居佛山。《文化參考報》主編。代表作超 50000 行的長詩《魂魄·九歌》。出版?zhèn)€人長詩集《酒魂》《兩個世紀(jì)一個人》。詩歌作品散見于《詩刊》《詩選刊》《星星》《詩歌月刊》《詩潮》《作品》等近百種詩歌刊物，部分詩歌作品被譯成英文。近年來，共獲得第五屆珠江國際詩歌獎網(wǎng)絡(luò)大賽（冠軍）、“油城杯”中華孝文化有獎?wù)魑模ㄒ坏泉劊⒌诙脧V東省“夢里水鄉(xiāng)杯·花地文學(xué)獎”征文大賽（金獎）等七十多個獎項。此外，在國內(nèi)專項文學(xué)獎 2012 年榮獲中國當(dāng)代詩歌獎（2011—2012）新銳獎。2013 年榮獲金迪詩歌獎優(yōu)秀詩人獎、國際華文詩歌獎百佳詩人。2014 年榮獲佛山文學(xué)獎、第二屆中國“李白詩歌獎”。2015 年榮獲首屆中國長詩獎。2016 年榮獲首屆長河文學(xué)獎金獎。2017 年榮獲第二屆長河文學(xué)獎特別獎（最高獎）。2018年榮獲第二屆紅棉文學(xué)獎。

注：本期稿源來自《齊魯文苑》

主編微信:wxfgzxfxm

統(tǒng)一郵箱：qlwy166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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