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深處的思念（散文詩）
文/寒冰

穿越美麗與兇險并存的獨庫公路
從荒漠戈壁到雪山草原
從雨雪河湖到丹霞深谷
在巴音布魯克駐足
一路尋找呼喚著你
美麗的白天鵝引頸高歌
開都河九曲十八彎回聲陣陣
向南，向南，一直向南
背負著你遺落的情
懷揣著你難舍的愛
承受饑渴、勞累、困頓
終于，走近了
走近了你的城堡

我看到了你窗前微弱的靈光
它招引著我
就像掌控我的生命的燈盞
我向著那一明一暗的光靠近 ，靠近
輕輕叩響你的門扉

那一刻，我惶恐不安
我怕相隔幾十年的距離
你會分不清我是誰
更怕你認出我會撕開結痂的傷疤
無邊的思念讓我鼓足勇氣
走進你潔凈的小屋
我是赤著腳走進去的
怕塵世的霧靄灰泥污染了你圣潔的雅居

我終于站在了你的面前
低頭向你懺悔我犯下的錯
你卻擁著我
淚水在我的臉上滴落
灼疼一顆久旱饑渴的心
我依在你懷里泣不成聲

我一遍遍問你
為什么狠心把我遺棄
為什么我留不住你
為什么一別再無消息
你瞇著的眼睛里全是淚
淚光里是溫柔的化不開慈愛
和隱忍著的難言的無奈

你看到我的頭發已經斑白
背也略微佝僂
儼然變成了當年的你
你說不出一句話
一個勁的流淚
你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
情感溫熱的戰栗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的淚，我的淚一起流在我的手背，融為一體
品嘗，都是相同的滋味

你含淚微笑著的眼睛像一座煉獄
我卻甘愿深陷其中
你晶瑩灼熱的淚光焚冶我的靈魂
我依然愿意一生一世幽居在你圣潔的目光里

我渴望在彩云般的烈焰中重生
用盡洪荒之力
發出痛苦又快樂的吶喊
夢魘……醒來
再一次墜入無邊的淚海

2023.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