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田野上鋪滿金色的黃（組詩）

文｜分飛燕（哈密）

▍斷崖

如果不是天氣善變
想我會嬌嫩地開出花來
如果不是白天黑夜交替
我想，蔥綠當是世界唯一的顏色

為了一份夙愿
或許是為了取悅
長出觸角，扎人的那種
活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斷了五臟六腑
一手指向擎天
一手在襁褓里溫存

最后，白色的哈達，悠揚的歌聲
撲面而來
掛滿銀霜的面容
就這樣久久矗立
成了斷崖

▍雪后的日子

出乎預料的雪
重重地砸在屋頂，樹枝，和夜的拐角
數著時間，數著風刮過的呼吸
剛好是一個輪回，去看看寫過的詩
描過的眉，眼前是初升的太陽
千篇一律的霧凇和滿目的白

去空曠的地方
掀開一處凌亂
想象雪的下面，生命在涌動
想象融化后，面目全非的酸楚
窘迫，或是燕銜泥的喜悅
心隨風游走
觸及雪的腳跟
感受到極致的冷
比雪還要白的干凈

輕輕地抬腳，慢慢地落下
除了影子嫌我瘦，其他剛剛好……

▍對話

俯下身子去看
滿山坡的野花和狗尾巴草
把踩在腳下的生命
高高舉起

努力靠近山腰
靠近麥田，讓沉甸甸的麥穗
輕撫我的發髻

斜照下來的光亮
剛好與我的目光對峙
我向左，光也向左
終究抨擊成芒

天邊泛起紅暈
你問我，這是晨曦還是黃昏
我笑著回答
這是陽光換了件衣裳
來驗我的傷

▍寫給十月

落葉不止一次
提醒過，行色匆匆的腳步
也許這次的擦肩而過
將會成為永恒

我們無法復制，
像火一樣通紅的秋
在站著或者睡下的麥穗里
翻滾

突如其來的飄雪
在不太冷的十月
下了一場，又一場
讓原本可以塵封的記憶
打開一次，又一次

▍月光如水

從一片葉子上的光亮
我分辨出了方向
順著這道光，
從清晨盼了到夕陽

盡量讓時光飽滿一些
嘴角上揚，
風也會變得溫柔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樹葉在交談的聲音
忽遠忽近的犬吠聲
如同一首小詩

那灑落滿地的月光啊
連同失眠的夜
一起停靠在荒島
伸手即無，思念卻至



作者簡介 分飛燕，本名李小英。兵團作協會員，十三師作協會員。熱愛文學，部分作品散于各大紙刊，網站。與詩友共同出版詩集《仰望蒼遠》《古道風塵》《向往春暖花開的季節》《大漠孤月》《當我談起這根琴弦時》《東天山下的琴聲》《古魏文學》等詩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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