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石榴（外一首）
文/賈聞人

我和母親去外婆家
那里飄來了熟悉的石榴香
我跑快了
母親就喊我等一等
我走慢了
母親就喊我跑快點
外婆在頭門口等著我
手里捧著裂開了嘴的大石榴
我笑外婆掉光了牙的癟癟嘴
外婆笑我沒長齊牙的嚯嚯口
母親咯咯笑著捂著嘴
捂不住一口整齊的石榴籽兒

（二）驅鬼

多少個寒夜
我被鬼魔俘獲和
病痛偷襲
它們要把我
從娘身邊
強行帶走

娘如同一個武士
據守在十字路口
用兩把潔白的麥秸
架成十字
用一根鋒芒畢露的針
挑斷經脈

娘嘴里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手中揮舞著鋒利的針尖
為我驅走
心中的鬼和肉體里的魔
黑色的血
從我靈魂的最隱秘處
偷偷溜走

娘的庇佑
讓我一次次逃過難劫
娘的呵護
讓我一天天壯碩
等我長出了
父親般強健的脊梁
我的娘啊
卻再也直不起那
剛強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