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訪大姚（組詩）

文\李華（宜良）

在石羊

傳說里，這一年，孔子出生在曲阜

石羊的春天不一般

春暖花開的時節，采砍長滿黑發的櫟樹

熬制鹵水也煮天上的繁星

除了鹽的咸就是一個季節的讀書聲

陽光明媚，鳳凰歡歌于東山

麒麟散步在南山

石羊河的水清澈如鏡

天上飛翔的仙女放養大姚的羊群

秋天的鹽巴白過山頂的雪

2500年后的石羊，面對無邊的綠

一位圣人恍恍然，把寂靜的時光寫成了春秋

石羊被忘懷的盡頭

霜濃了半分，雪也化盡

過了冬季，這個巨大的山谷

會長滿夢幻般的大樹

大樹上還會開滿山羊一樣的花朵

花朵云一樣白，太陽會好亮

夜里的星星會好亮

夜宿大姚

這是上次住宿過的地方

新裝修過了，大床是新的

床單很干凈，熱水很適合

標準的酒店設置，但大床大了點

窗外是無邊的燈火，繁華沒有兩樣

我可以看得遠一點

廣袤的大地，我以為

我一直愛著一個人

一朵找不著的調謝的花朵

消逝的光蔭迷惑著我們的視線

我以為我一直愛著一只松鼠

在寒冷的冬天，高高的尾巴

撫摸著松枝的寒意

我以為一直愛著一團火焰

漆黑一團的深宵

一輪黑暗生出了太陽

找不著的不找了，丟失的就丟了

天會亮，我會看到一個美麗的村莊

我會愛上這個地方

腳下的大地叫大姚

秋風里的大姚

這是一場東邊的風吹向西邊的山林。

這是一條陌生的路重新的游歷。

再次看到寶頂山，唐朝的白塔

一如天上垂落的晨星。

千年梵音還有回應，山上每

一棵樹，都長成了好男人。

山下討生活的樹，都想活出詩意。

喜歡秋天的風，染點柿子的紅。

在大姚，我想過米依魯，想她安靜地

站在白塔之下的行走，聽過往的風聲

聽人間活著的嘆息。秋風里

慧心獨具的姑娘撿拾黃金般的

葉子，撿拾黃金般的心事，任憑

孤單的葉子撞擊孤獨的風。

走在大姚的村莊，孔子一定想過

詩詞怎樣用石羊的鹽巴來腌制，就可以

瀝出意象里多余的水分。把看似簡單

的論語，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空想

放上金碧鎮的大蒜，加上一把

灣碧的辣椒炒制，就會

散發出桂花鎮的桂花香。

其實不是，還沒有到過三臺鄉，不知道

三岔河鎮，是否真有三條河流在奔跑。

不知道曇華鄉的馬櫻花，是否都是紅的。

六苴和龍街的樹林里，溫暖的陽光

發出龍鱗的光芒。

大姚的美是心里長出的美。都抖到

小小的翅膀飛翔著。想做

趙家店的一匹野馬，找一個馬店

安家。新街鎮是不是有了

新規劃，捉迷藏的孩子不會

不歸家。傣族傈僳族鄉的姑娘們

美麗的花衣裳讓蜜蜂

撞昏了頭。還有一個鐵鎖鄉，一把

鐵鎖，鎖住一枕清霜。

還有好多的地方，夢里的啼叫

都是故鄉的封印。

走過大姚的山水，秋天的風

會有一副好心腸，都

小心地放慢了腳步。

長了一年又一年的樹站立著，看東塔

的日出也看荒草叢中的日落，淡笑風生

的樹閉上嘴巴。愛聽故事的樹

豎直了耳朵。泥巴都收藏

溫熱的心。可以折斷的骨頭

可以燃燒，可以發光

秋風里落葉不在交談。

大地無言無語，青山無言無語。

明年的春天，大姚會長出

一個更美的春天。

大姚白塔湖

我到的時節，蓮花收藏了笑容

白塔湖是大姚滿溢詩意的湖

秋辭里給我的是陽光明媚的日子

用詩歌喂養的湖水

都會變成仙女

其實是這樣的

我喜歡陳杰  這個以詩為園

苦苦清守的執著人

以瑤池清波為藥引

也用詩歌喂養深愛的山川

寶頂山下不斷增持的靈氣

會使骨頭更硬腰板堅挺

唐朝的水，能聽到精靈的笑聲

唐朝的磬錘塔，昭示幾多悲憫

白塔之下，期盼一個春天

山川倒映，蓮花正艷

透明的湖水深外

一條龍，睜著大姚的眼睛

看巨大的天空分處空靈

天空之下，土地肥沃，村莊相連

白塔湖水色清碧

待來年，還會去大姚

陪海棠春睡，看櫻花如雪

那些干凈的湖水

應該融化透明的靈魂

傳說

前一次，剛入街口，他們就說

大姚有個美麗的姑娘叫米依魯

她出生在曇華鄉

天亮，就可以吃她做的早點

多年之后，我知道美麗姑娘的

美味早餐是吃不到了

這一次，他們手指金馬坊，告訴我

大漢時期的金馬

是從這里跑出去的

還有，傳說里的碧雞，就翱翔于大姚的山林

還有，那個皇帝的夢里

錦秀般的彩云

其實就是彝家的繡品

大姚，夢一樣的大姚

夢里我會長出蹄子，長雙蝴蝶的翅膀

穿著云的衣裳……

       個人簡介：李華，筆名阿燁。宜良人。云南傳統蒙學研究會雉山文會會長。云南省作家協會會員。宜良縣作協副主席。參與編撰《西南聯大》《不朽的豐碑》《宜良文史》等文集。作品見于《詩歌報月刊》《星星》《邊疆文學》《滇池》《黃河文學》《少年作家》《珠江源》《當代新人優秀作品選》等數十家報刊雜志，多次在各類文學大賽中獲獎，作品入選多部文集。策劃有電視專檔節目《美麗宜良》《平安宜良》等播出。2019年參加四川瀘州國際詩歌節。著有詩集《底層的火焰》散文集《美麗南盤江》等出版發行。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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