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樹蕉

一下子就死去幾萬人
隔壁的老太太去女兒家住幾天
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完全在統計數字之外
隔壁走廊前的一盆喜樹蕉
再也等不來老太太來澆水
那株潔白的花開了好久了
等我發現應該拍張照
可惜已經枯黃

十多年了不知道老太太的姓名
這盆喜樹蕉也是得知噩耗后
去識花君一下才知道
老太太曾反復告訴我
她胸前始終掛著先生的小遺像
有一次非要取出來讓我看看
我卻已經沒有一點印象了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什么
只是從走廊走過多了一份靜寂

我老媽早早中風了
老太太總要教會老媽幾句意大利語
也早早落空
老太太端著蒸熟的蘋果給老媽
那蹣跚的身影
如今不知虛空在那一座教堂里
只有那盆喜樹蕉還在
只要那盆喜樹蕉還在
就不會忘了去澆點淺薄的水


2020.5.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