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空氣

宛如空氣中的空氣迷人
無需光彩無需聲響
宛如空氣中的空氣迷離
不緊張不頭疼
沒有偶然的失望
我所經歷的和還未經歷的
都宛如空氣的奇跡
我在路的盡頭呼吸著
一個人，又好像兩個人


*咔嚓

雕像的指頭掰斷
沒有咔嚓一聲
乳房的奶汁外溢
沒有咔嚓一聲
我日夜沉浸其中的艱難生活
從來不會咔嚓一聲
然后就宣布交媾之后的成就
那世界到處的咔嚓咔嚓
又是一場怎樣繁榮的大雨


*深夜列車

從夢的某處呼嘯而來
無人駕駛無人乘坐
仿佛只是深夜的某個噴嚏
偶爾驚醒一首頌歌
我從大海里浮出來
仿佛沒有懊惱過沒有死寂過
我只是不經意看到深夜列車
如此公正如此短暫
穿過紊亂的荒野


*撕裂的黎明

掉在地上的橄欖越多
黎明的傷口就越大
這不是我的想象
當骨灰盒一個個賣出去
再看看枝頭的嫩綠
撕裂的黎明，雖然如故
樣子依舊是時光的精華
但博物館已關閉
我的鱗片正一片片剝落四方


*五月

石榴花總在體內綻放
那是我總在外面總在外面
外面的陽光也一樣美好
那是石榴花都不會忘記五月的老屋
五月的鄉音在屋頂哲學著
我總在外面總在外面咀嚼著
我早已沒有任何多余的角落了
外面的世界，江山寂寥
星斗格外喜歡漫游


*我的半天過去了

反對不能理解的落花
反對不能撕裂的床單
反對的下午，一只鳥飛走了
然后無數等候的秘密
漸漸遙遠，漸漸永遠沉寂
我的雨水過去了
落花還在地上迷離
我的高潮過去了
床單還在審判桌上展覽


20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