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雨
文/陌園清

開在地上的水花
若隱若現，集成蜿蜒的
溪流：這是隱匿者（藍天）
浩浩湯湯的憂郁
它們伏地彼此追緝

有的在泥土里打轉，泛起的泡沫
清晰，猶如月亮的骨骼
有的帶著幾棵植物  成年的女兒
從暗的甬道逃離，私奔

可以想到，來年
在異地，在暗的甬道
密密麻麻的腳印
集體私奔的證據

不過，那時候我會守在原地
看它們從云朵跳下
在地上又生出許許多多
若隱若現的小云朵
它們再次合謀

把我一年的好時光全部帶走
和植物成年的女兒
私奔。窗外，雨水繼續
和大地糾纏

不由分說地
向隔夜的茶杯看去
里面泡著的，像是背著我
私奔的那一年光景
——模糊、冰涼


2018.8.11 多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