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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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馬店 一個我從沒抵達過的城市
叫我目睹 文明人類的野蠻
車水馬龍的街道 斑馬線上
一個與我 無親無故的女人
被猙獰的出租車 撞飛
又是逃逸 緊接著霸道的轎車
把剛剛抬起頭顱的生命 第二次碾壓
駐馬店的名字 鋒利地
楔進 我蹦跳生機的心里
叫全中國的眼睛
暗淡 明亮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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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 我 心生霧霾
陽光 躲在陰郁的云層 痙攣
有一種無牽無掛的痛
似靈魂的閃電 切割
良心上的軟點
我為悲劇的主人公
流下 不相識的眼淚
瓷器一樣的生命
薄如蟬翼的生命
羔羊一樣的生命
草木一樣的生命
在光天化日之下
瑟縮成 車輪下的一片落葉
像碾壓 秋風落木一樣
一馬平川
在別人的生死之間
波瀾不驚 那是 何等的淪陷
有一種黑暗 叫熟視無睹
有一種暴力 叫司空見慣
蔭護生命的斑馬線 在中國
為什么 進化成死亡的陷阱
安全島上 不酒而醉的車輛
都可能是 潛伏的尼羅鱷
在車流人流中 竄出
把太陽 都當做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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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線 是陰陽人間的分界線
是行走生命的防護欄
也是交通法的威嚴
生命在前 這起碼的常識
成了中國社會 最高次方程的演算
斑馬線 是綠色的生命通道
什么寶馬奔馳 統統靠邊站
法律 才是不可侵犯的底線
任何昂貴的車程
面對前進生命 都要三思后行
只有按規則 指揮 人生堵塞的交通
中國特色的道路
才能駛向真正的平坦
道德是通行的上限 靠慎獨
法律是上路的下線 靠戒嚴
我本百姓 非圣賢
豈能不走錯路 與時間賽跑
萬萬不可搶占 別人的生存空間
與己方便 與人方便
十字路口 紅綠燈 閃爍
叫停 中國式過馬路的人性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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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 到加拿大考察
我看到 文明社會的文明交通
我只能 伸出 大拇指點贊
人與車的規則 沒有任何糾纏
不折不扣地踐行 是我眼睛里亮點
規則優先 人人關系天然
生命第一 是社會最高的尊嚴
記得 在一個酒店 午餐
我出來的時候 有一輛貨車
從身邊 駛進一個拐角 倉庫大門
我沒有想到 貨車司機
停車后 畢恭畢敬 向我道歉
翻譯說 因為拐角視線的問題
他的車 才搶到我的前面
不知 是英文障礙關系
還是 在國內交通的常態
我自己弄個大紅臉 擺手連連
回來 摸摸 衣兜里的人民幣
兌換加幣 真不值錢
我突然明白 中國和加拿大
一個在地球這邊 一個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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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視生命和規則的國度
只能 叢生野蠻和荒誕
人人陷進互相傷害的泥潭
中國 才成了 全世界的霾點
值得欣喜的是 前年去杭州學習
我在加拿大的經歷 在我眼前重演
杭州 已然 實現人優先的車規
斑馬線上 行人 走得坦然
而且 個個司機先生 笑容燦爛
杭州 讓文明古國
有了一張有臉面的名片
比西湖還媚眼 比蠶絲還值錢
據說 上海也開始捍衛神圣的斑馬線
還交通一個安全
還生命一個溫泉
還中國一個倉廩實知禮儀的明天
而我天天行走的鶴城
還在斑馬線上 不斷糾纏 人和車
到底 誰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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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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