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前哥》

當年老院拉沿兒的男孩
都半途而廢
只有他
堅持了下來

早出晚歸，風雨無阻
拉治兒
成了他的職業(yè)

永前哥
生活應(yīng)驗了他的名字
躬身挽繩
永遠前進

他待人隨和
當年我拉沿兒
其中訣竅
就是他教會的

他拉沿兒
不像我們躲躲閃閃
我想，不是他父母心狠
而是一種頑強的孝心
戰(zhàn)勝了家人的關(guān)愛

拉車的大叔們
都認識他
因為他賣力
都給他高報酬

不惜汗水的他
像就業(yè)職工一樣
每月都擁有固定工資

他漸漸變的寡言
變得消瘦
尤其夏天
曬得猶如黑猴子

就在昨天
聽鄰居于向陽兄說
永前哥旱已經(jīng)去世
死于一種
古怪的脊椎病

肯定是常年拉沿兒
落下的疾病

我想
我當年天南地北
甚至周游列國

而永前哥一生
都是挽著大車邊繩
在同一條陡坡道上
反復奔走

我想一一
他的一生
應(yīng)該是
悲愴而偉大
不僅用青春汗水
減輕了家庭困難

也減輕了
勞苦的拉車人
肩頭的沉重

永前哥
是因拉沿兒而獻身的
島城第一人

2019年初八凌晨



《指腹婚》

那年母親與鄰居嬸嬸
將同月分娩

她倆開玩笑說
若生下一男一女
長大讓他們成親

結(jié)果母親生了下了我
一個淘氣的男孩
嬸嬸生下一個
安靜的個女孩
我倆一起在老院長大
可謂青梅竹馬
但并末成婚

其實
母親與嬸嬸都知道
倆人的婚姻
不會由她們指定

我知識的小倉庫中
“指腹為婚”源于漢代
是對遠征人的安撫
讓他們安心打仗

這“胎婚”陋習
早已被元朝法律之火
燒成灰燼

如今
她早已是別人之妻
且當了姥姥

而我
與妻子含飴弄孫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生活莊嚴地告訴我
婚姻是可以指定的
但，那是命運之手
從前世
或者前世的前世
伸過來一一指定

2019年初八凌晨